虽然许父许母都寄希望儿子考功名当官,但他们也知道这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这时候考取功名才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当官,那就是走钢丝了!所以许文华没有做到,他们也不会太强求...更重要的是许文华获得了成功。
一白遮百丑,既然儿子获得了成功,那么其他的事情又有什么好说的?反正说出去已经很有面子了。
许父许母总共有两子一女,除开嫁到长洲的女儿,还有大儿子许武英和小儿子许文华。大儿子从小读书上面没什么天分,好在家中有田地继承,学着打理田亩倒也足够。原来老夫妻两个还想着家里地太少,给两个儿子分恐怕不太够,只能委屈小儿子了——再疼爱小儿子的也明白,将来养老还是得靠长子,长子理所当然地应该继承更多的产业。
如今小儿子出息了,倒是没有这个忧虑了。
许文华因为厌恶许父许母动不动就催婚,并且十里八乡介绍姑娘,平常不太爱回家。但这次捎来的口信说是许母忽然得了急病,这种事他如何能坐的住!
正在许文华即将到家的时候,许家上下正在商量事情。
说是得了急病的许母好端端地占了一个上首的位置,筹划道:“上次就让文化躲了过去,这次可不能躲了!这次他一家来,立刻压着他去上门提亲——不是我说,这件事还想那许多做什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不成我们还得看那小子的脸色!就该先上门求亲,将这件事定下来!”
许武英没有自家老娘那样想当然,只能劝道:“娘,您那个主意不行的,真要您老将婚事定了下来,转头小弟就能去退婚,到时候丢脸更大!和舅舅家还做不做亲了?”
见许母双目圆睁,许武英又补充道:“您别总是听大姐的,她的那些主意哪一次能用?她和小表妹关系好就想着极力促成这桩婚事。可也不想想,这是小弟成亲,又不是她成亲,还是得小弟愿意!”
“他愿意?他若是有一个愿意的人,我能费这个心?这个年纪了,就算他如今出息了,一般姑娘看不上...特别是咱们这些乡下姑娘,那也得找个身边人罢?你如今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他连个信都没有呢!”许母说起这些事情满是话说,连珠炮一样不停。
许武英虽然有心替弟弟说两句公道话,但许母的道理实在不是他能抵挡的。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只等着之后的家庭战争了。
是的,就是家庭战争。
早些年的时候许家父母两个偏爱许文华一些,朝廷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这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是直到许文华逐渐出息了,家里的风气就开始变化了。
不能说许父许母不爱儿子了,只是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对这个儿子呵护备至了。许文华通过自己事业上的成就,在家庭中间占据了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
从家庭地位上来说,他是儿子,是弟弟,应该听从父母兄长的。但是从成就上来说,他早就超过了家里所有人,实现自身独立之余,还给了家里许多钱。虽然因为周边没有人家愿意卖地的关系,不能给家里增加不动产,但每年以孝敬爹娘的名义,钱真是没少给!
这让家人没办法正确地对待他,一方面不能对他太低声下气,这也做不到。另一方面似乎又不能太硬气...后世现代似乎也是这样,当儿女长大成人独立之后,父母自然就不能使用‘支配’的方法对待他们。
这种情况下,许文华长期坚持单身,这就是一个□□,一切矛盾的引子。不然的话,许父许母总不能无理取闹地和小儿子闹吧!
给许文华安排婚姻,只不过是父母想要占据主动权的一个象征——身为父母,他们本来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做这件事。
从他们的角度来说,这件事无可厚非,甚至会有点委屈。当爹娘的,还不能安排婚事?这也就罢了,真不要安排,自己倒是寻一个过来啊!
但这对于许文华来说正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许文华是一个真正的浪漫主义者,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想要的东西都在他的小说里历历在目。若是许父许母插手的是他别的东西,哪怕是要求他将自己的收入全都交给家里,他都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以至于甚少回家。
只不过家里人都不明白他,在他们看来婚姻上的事情只是小事,要是在钱上面抓的死紧,恐怕才会真的和这个儿子闹翻!
不过话是这样说,若是许文华真从苏州带回一个不俗的儿媳妇,恐怕许父许母又会不乐意了。在这件事上,特别是许母,她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