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打了。”封绍宇骨碌爬起身。
阮思盯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还不去找啸山虎的人拼命?”
封绍宇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下了。
“多谢姑娘救我老娘的命。要是没姑娘给的救命钱,我老娘怕是捱不过这几日了。”
阮思示意银瓶儿先把木棍放下。
封绍宇还要给她磕头,阮思摆手道:“磕头就免了,你找个正经营生,好好照顾你娘。”
“我原本就是走投无路才会上山的,”他苦笑道,“这回出了班房,恐怕更找不到活干了。”
银瓶儿不满道:“你有手有脚,只要肯吃苦又何愁养不活自己?”
封绍宇说:“你说的是没错,但我欠姑娘的五两银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还得上了。”
阮思不禁笑道:“无妨,你被官府通缉了,那五两银子是你的赏银。”
就当他卖身给老娘赚银子治病好了。
封绍宇两眼一亮,喜道:“没想到我还值那么多钱。”
阮思哭笑不得,让银瓶儿扔了棍子随她走吧。
封绍宇突然跑到她面前,拦下她说:“姑娘!要不我再去当几天山贼,你再来把我抓了?”
这回,连银瓶儿这般好脾气的人都来气了。
“有病。”
封绍宇愣了一下,挠头道:“我娘的确得了要花钱的病。”
阮思懒得理他,径自走开了。
封绍宇在后面大声道:“我们四六开,不,三七开也行啊!你把我那份银子给我娘……”
第10章 我姓阮,脾气硬
没想到王掌柜早已在家等她。
“我正要去寻你,你却先来了,铺子里都收拾好了吗?”
王掌柜放下茶盅,面露难色,开口道:“二少奶奶,租金的事……”
阮思坐下说道:“我知你刚遭了难,店里损失不轻,这个月的租金延后两个月,按季来付也成。”
她昨天问过祝东颜,得知这铺子租给王家多年,每月三十两的租金从未拖欠过。
王掌柜倒也算得上守信之人。
但他听了阮思的话,不喜反忧道:“我的家业悉数被毁,莫说给我一个季度,就算一年也难啊!”
阮思不动声色地喝着茶。
“我上有老下有,家里那么多张嘴,都指着我养活,我实在无力投钱开间新酒坊。”
阮思问道:“那便是不租了?”
“是!”王掌柜忍痛一咬牙,“我老家还有几亩薄田,我卖了宅子带妻儿回家种地去。”
晏家的铺面地处闹市,不愁租不出去。
何况租金年年水涨船高,铺子的租金正好也可以涨一涨。
阮思也没为难他,点头道:“也好,我会找人与你交接,将押金退给你。”
见他坐着没动,阮思又说道:“晏家与你相识多年,你若要走,不妨去老夫人跟前说一声。”
王掌柜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
他似是下了万分决心,艰难地开口道:“二少奶奶,你晏家少说要赔我三个月租金。”
“近百两银子?”阮思盯着他问道,“这可不是数目,你且说说我为何要给你。”
王掌柜端起茶盅猛灌了几口茶。
他一扔茶盅,面皮涨得发紫,大声道:“你嫁进晏家那天,谁不知道贾大善人当街调戏你不成?”
“他被你相公抽了一鞭子,当众失了颜面,自然是要报复你们晏家。”
他像只斗急了的公鸡,恶狠狠道:“尤其是你,二少奶奶!”
“与我何关?”
阮思气定神闲的做派惹恼了王掌柜。
他指着阮思的鼻子,失声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酒坊被砸,都是你们晏家的错!”
他闹的动静不,惊动了后院,祝东颜扶着丫鬟赶到偏厅。
祝东颜一进门就劝道:“怎么好端端的就吵起来了?来,先喝口茶,我们慢慢说。”
王掌柜惨淡笑道:“大少奶奶,你们家娶了个丧门星,得罪了贾大善人,你们有得好果子吃。”
祝东颜赶紧看了阮思一眼,见她丝毫不恼,这才稍感安心。
“大嫂来得正好,”阮思不怒反笑道,“你来评评理,错的究竟是不是我?”
祝东颜只好打圆场道:“王掌柜家中遭了巨变,晏家也惋惜得很,不如由我出些梯己……”
“大嫂!”阮思站起身,“错的不是晏家,而是横行霸道的恶人,欺软怕硬的官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