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叔叔说,左右他也不会再回去了,就将这张酿酒的方子送给夫人当个谢礼。”
阮思打开那封皱巴巴的信一看,里面果然有一份王记酒坊的酿酒方子。
那庄稼汉笑道:“还有,原来的老师傅和磨坊酒窖什么的,晏家夫人尽管在城里找,都有。”
阮思再三道谢送走那人后,回头喜道:“太好了,我正愁着该做什么生意呢。”
银瓶儿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姐临时想的跑腿活计,如今已经够他们几个忙的了。”
说着,她取来账簿,指给阮思看。
“姐您看,不到一日的功夫,就有三户人家找来托我们跑腿帮忙的。”
账簿上歪歪斜斜地画了几个人,后面跟着几个圆圈,每个圆圈中间还画了几个正方形。
阮思不解道:“这是何意?”
“是疯子画的。”银瓶儿笑道,“前面的人做的事便是他们的活计,后面画的都是铜板。”
阮思扶额叹了口气,低头仔细辨认。
第一户人家……好像是要求帮忙修补房顶,收了二十枚铜板。
第二户人家似乎是……让他们帮忙挑水,十二桶水换了十二文钱。
第三户人家……
阮思怎么看也看不明白,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银瓶儿正要解释,封绍宇甩着双手走进来,嘀咕道:“让我去帮忙腌咸菜。”
“啊?”
封绍宇苦着脸,伸出一双辣得通红的手说:“大当家的,我是真没想到那么辣手。”
旁边有人开玩笑道:“那你今晚拉屎可别用手揩啊。”
“别瞎说,老子都用竹片刮的!”封绍宇又问阮思说,“腌了五坛咸菜,收十五个铜板,不亏吧?”
第39章 银子的银,瓶子的瓶(加更)
封绍宇谦虚地说:“我腌完一坛子,就让那人先给我三个子,这样就不会搞错了啊。”
银瓶儿和阮思对视了一眼。
阮思扶额道:“要是这生意真能做起来,还得尽快找个账房先生来。”
外面又有人唱道:“城东李三叔家要阉火腿,给六个铜子呢,你们谁有空去一趟?”
“放着我来!”封绍宇立刻来了精神,豪气冲天地举起手。
他的手又红又肿的,就像十根红萝卜一样。
阮思皱眉道:“他们接的每件活计都由着别人叫价吗?”
银瓶儿答道:“他们都没念过书,出去买菜买肉知道斤两,轮到别人给自己钱却不知道是多是少。”
阮思只觉得更头疼了。
“看来还得给他们制定个行规,给多少文钱就接出多少力的活,免得个个瞎忙活一阵没赚到钱。”
旁人插嘴道:“大当家的,我们只要有个青菜馒头吃,别被人家当成毛贼撵就够了。”
“那疯子呢?”银瓶儿反问道,“他老娘的药钱,还不是得靠他来挣?”
阮思沉吟道:“好了,目前有活就先接,规则仍需完善,长期下去恐怕要靠酒坊来维持生计。”
店里闹哄哄的,她头疼欲裂,吩咐银瓶儿暂时留下,先给他们定些规矩。
“你一向心思缜密,温柔耐心,应付店里的局面应该不成问题。我今日头疼得很,先回去歇着了。”
银瓶儿点头道:“姐放心,我遇事自会与您商量,还有酒坊的事我也会设法留意的。”
阮思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有空再教他们写几个字,别让他们当睁眼瞎了。”
银瓶儿笑着应了。
“疯子,你别去了,换个人去吧。”阮思离开时说,“心人家把你的手当猪手一块腌了。”
封绍宇只得讪讪地转身,去后堂净了手才出来。
银瓶儿招呼他过来坐下,笑道:“你看你的鬼画符啊,隔几天怕连你自己都忘了画的是什么。”
封绍宇挠头道:“不会吧,我觉得我画的挺像的。”
银瓶儿白了他一眼,他只顾嘿嘿傻笑。
“这样好了,我每日教你认几个字,”银瓶儿摊开宣纸道,“今儿个,你想先学什么字?”
“姑娘,你的名字怎么写啊?”
银瓶儿的面色一红,很快提笔在纸上写下“银瓶儿”三个字。
封绍宇指着最后一个字,惊喜地说道:“那个字我知道,狗儿子的‘儿’嘛!”
银瓶儿:“……”
“姑娘,”封绍宇费劲地认着笔画,“你这名字看着怪好看的,跟画一样,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