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道理……四方台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空管下面。”引神殿内,白琅看着面前的石台子说,“真要降罚,那也是东方神台向我降罚。”
“那你上呗。”沈砚师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站在旁边。
白琅敲了敲石台,好像不太牢固,她绕着台子观察哪里比较好下手。叶墟受不了她这么磨叽,直接飞出去一把柳叶刀扎到台子正中央,剑气灌入,裂纹一点点延伸开去。
“你去戳它做什么?”白琅惊道,“我来啊。”
叶墟冷笑一声,指了指石台上的光束。
在这束光的照耀下,裂纹一点点恢复,剑气被缓缓消磨殆尽,过了一小会儿,石台恢复原样。白琅走到石台上来回研究好几遍,终于发现这束光会渐渐恢复石台的损毁部分。
“几日前变乱的时候,我来这儿试过了。”叶墟说,“就算把石台打得粉碎,这束光还是会把它恢复过来。”
白琅又看了一会儿,从台子上跳下来。
“所以别想着毁掉石台了,赶紧……”叶墟的话突然顿住,因为他看见白琅又跳上了石台。
她手中银镜脱手而出,逐渐变大,抵在引神殿最顶端。光线照入,镜面又将其折射回去。
白琅抽出符纸,化火引矢,只听“噼啪”一声巨响,整个石台都炸了开来。
过了很久很久,石台依然没有恢复。
“不错。”沈砚师摸着下巴点头,“这面镜子可以坚持多久?”
“时间短一点也没关系,可以不断替换。”
这样一来四方台的隐患算是暂时解决了。
白琅迅速在浮华殿建立界门,连通城主府,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这个界门只能从城主府到九谕阁,不能从九谕阁到城主府。
这样一来两边奔波也方便些。
当她问起钟离异几人的去向时,这两人意见好像不是很统一。
“我还是觉得千山乱屿好一点,毕竟那边没打起来,而且钟离你师门又在那儿。”东窗认真分析道,“你觉得我能去你师门学个啥吗?”
“学剑?”钟离异偷瞄一眼白琅,“我是没觉得千山乱屿有多好,现在没打起来,以后也跑不掉。不如找个赢面大点的势力呆着……”
“不是吧……你这人……”东窗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他凑过去小声问,“灵虚门你也敢去?和天殊宫一样是天下是非之地,多少脏活累活等着你呢。别看白琅了,你看着我老实回答,抛开情感因素,只考虑现实情况,你去哪儿?”
“灵虚门。”
“啧……”东窗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折流上人不在,你胆子倒是大了很多。”
钟离异清了清嗓子,给了东窗一个警告的眼神。
白琅见他们窃窃私语,出于礼貌也没有偷听,过了会儿她问:“禹息机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钟离异和东窗两人都沉默了。
“他吧……还是跟我们不一样的。”东窗叹息道,“你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白琅找到禹息机的时候,他正跟沈砚师一起看狐狸扑鸟,两个人挥着手叫加油,看起来跟智障似的。
白琅把禹息机单独叫走,他脸上笑容迅速消失,看起来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既然你不想走,当初为什么要跟他们约好一起走呢?”白琅问道。
禹息机早知道她能见人心,却不知她会如此一针见血。
“我也见过好些谕主了,你是最……不主动的一个。”白琅叹道,“有人想要上神台,有人想要成真神,也有人想要像庇世者一样与世长存。唯独你,好像什么都不想要。”
禹息机是个很没有方向的人,某种意义上说,九谕阁也许正适合他也说不定。在这里只需要听别人下命令,然后照着做。在这里他还可以获得一杆旗帜,一个坐标,不用想太多,努力维护唯一的目标就好。
而灵虚门、天殊宫那种漩涡,更适合可以自己做出选择的人,否则迟早将被争斗的乱流吞噬。
“你为什么坚持站在灵虚门这边?”禹息机问。
白琅同样没有太多欲求,她看起来就跟太微不一样,也不该属于灵虚门这种地方。
“因为我有方向。”白琅又叹道,“我不知道这个方向是对是错,也不知道它会将我引向什么结果。但我确确实实,有一个前进方向。这个方向与太微上人所奔赴的方向一样,所以我选择追随他的脚步,与他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