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的身影消失在空间里，宋菁伸手接住她离开时留下的光，期期艾艾地勾出个笑来。像是风埋岭里的植株若苦，仅有的植物带着动人的翠色，足够惊艳与足够震撼，带着新生的寓意。
温然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夙惜容陌生的脸庞：“你是……？”声音虚弱而又沙哑，喉咙间仿佛有把火在烧，说出口的话语都是干涩的。
“我是夙黎的妈妈。”夙惜容扶着她坐起来，又递了杯温水过去，“夙黎不放心你的情况，我就跟他一起过来看看。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还行，就是头很痛。”温然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接过水杯喝了两口。
夙黎的到来让她感到意外，甚至没有去想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不过心里还是盘算着要加强防范的事情，毕竟宋菁只有一个人住。
“你现在发了高烧，这些都是正常反应。”夙惜容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怜惜地说道，“起来穿衣服吧，我带你去医院。”
“好。”温然软软应了。
夙黎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推开条狭窄的门缝问道：“妈，她醒了吗？”
“醒了醒了。”夙惜容有些好笑地看着房门，不难想象门后夙黎的样子。倒是觉得新奇跟难得。得到温然首肯后，夙惜容对着门后的夙黎说道：“不放心你就推门进来吧。”
于是夙黎推开门走进来，视线对上床上温然的时候，她整张脸都是憔悴的，只有那双眼睛熠熠生辉。
这一瞬，两人的心跳都慢了拍。
第9章 被霸凌的优等生（五）
夙黎只在门口看了两眼，就被夙惜容无情地赶出去了：“你到楼下守着去，我跟宋菁很快下来。”
等到夙黎离开后，夙惜容才握住温然的手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刚才冒用了你妈妈的名义。”
“没事的，阿姨。”温然当然不会怪她，甚至还有些感激她，“谢谢你。”如果不是夙惜容喊她醒来，这会儿估计她还睡着。
“好孩子。”夙惜容抱住了她，并且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庞。这是个示好的动作，“我们换身衣服去医院吧，夙黎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好。”这个怀抱让温然感受到了久违的爱意，像是母亲温思茹还在身边。
夙惜容帮着她收拾整齐了，又拿上东西扶她下了楼。
夙黎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到两人的身影，立刻打开后座的车门挥手道：“妈，这边。”
夙惜容扶着温然坐进去，夙黎也跟着上了车：“你要是难受就靠着我睡会儿，到了我叫你。”他对温然说道，并没有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倒是前座的夙惜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温然的脸庞。如果温然存在的意义，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那夙黎最后会得到救赎吗？夙惜容不知道。
凡是跟夙黎牵扯上关系的事情，都不能用常理去看待。就算是本事通天的夙惜容，也不看透夙黎的未来，只能真心实意地希望他能得到救赎。
“谢谢，不过不用那么麻烦，我靠着车窗休息就可以了。”温然婉拒了他的好意，她跟夙黎的关系并没有亲近到这个地步。
这个结果夙黎并不意外，温然的防备心很强，愿意对他卸下心防已经是难得，不能再勉强更多。
于是他递了个玩偶过去：“垫着这个睡吧，会舒服点。”
“谢谢。”这次温然没有拒绝。
夙惜容听到他们的对话，顿时把车开得又稳了些。
这次的目的地也是菁华医院，夙惜容在停车场停好车，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医院。
医院里依旧是人员爆满的情况，夙黎为了防止温然走丢，便主动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温然低头看了好几眼，发现夙黎没有别的意思，就任由他握着了。
夙黎轻轻松了口气。
夙惜容走在前面，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就诊的事情，就像她在公司那样。等到温然挂上点滴安定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夙惜容临时接到个电话离开了。留下夙黎捧着食堂刚买的白粥，朝温然无辜地眨眨眼：“没事，还有我陪着你。等会儿我们去福源楼吃午饭吧，那里的南瓜粥特别好喝，你肯定会喜欢的！”
温然默然地看着夙黎，觉得他的表现跟昨晚不太相同。但是比起昨晚刻意疏离的样子，显然这个鲜活的形象才是他。
想到夙黎昨晚抛得那个媚眼，以及那句软绵绵的“不去了呀”，温然的心里顿时有了明晰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