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听不见她的话,只在睡梦中蹙起眉尖,一脸痛苦的样子。
而在老周家,满屋子愁云惨雾,连晚饭都没人去做。
鲁氏的下巴被卸了下来,也只是脱臼,成大夫来了,帮她接上也就好了,只是也吃了一番苦头就是。
成大夫看到鲁氏的下巴脱臼,心中存疑也没敢多问,更别说,老周氏在他临走前还吩咐了。
只不知这鲁氏是怎么个回事,下巴都给脱臼了。
成大夫一走,鲁氏就哭开了,一口一句狠毒的丫头,周学年心里烦躁,一脚踢翻了屋子的桌子,鲁氏的哭声戛然而止。
“你还敢哭?还有脸哭?平时也不知你怎么教的他,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礼义廉耻,那畜生,他怎么就敢!”周学年恨恨地瞪着鲁氏,那眼神,就跟淬了毒似的。
自打中了秀才后,周学年穿着个绸褂子,平素交往的都是举人秀才读书人,也见了好几个他们的妻房,都是温柔婉约,知书达理的,哪像他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只是个杀猪匠的粗鄙女。
没错,发达了的周学年,暗地里开始嫌弃自家婆娘了,只是他掩饰得好,没展露出来而已。
毕竟,他还靠着她要银子给他打点,谋个好差事好老师呢。
但现在却是怎的,他听到了什么,竟是自己的长子,对自己的亲姑起了心思,想去强了人家?
第三百二十三章 狗咬狗骨
听到自己长子干下的丑事,周学年那个震惊那个气啊,差点没整个给厥过去,连续问了几次,才确认,那事儿是真的。
周大军那孽畜,真干了那天打雷劈的丑事。
知道后,周学年心中就慌了,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儿子会遭到什么样的打击报复,而是自己的名声前程。这事传出去,他就别想做人了,毕竟古语有云,子不教父之过,儿子这性子,旁人认为,就有他的大责任。
而教出这么个不知人伦的儿子来,于他,也是德行有亏,就是将来侥幸当了官,这事被人查出来,他也别想好过了,就是那御史,也会喷死他。
所以,现在听到鲁氏哭喊骂人,周学年真想当场打杀了他们母子,省得连累他丢人。
都说男主外女主外,儿子成这样,都是这不识几个大字的婆娘教成的,和他没太大的关系,是这婆娘连累了他的好前程。
若是鲁氏知道周学年如今的想法,只怕生啖了他的心都有,太无耻,也太会推卸责任了。
鲁氏却不是个好欺负的,听到周学年这么说,立即炸了:“你现在就怪起我来了,平素你就只会读书,哪里教过他了?是我让他这样的么?”
“不是你的错又是谁?男人在外头挣前程,相夫教子,不就是你后宅女人的事么?”周学年吼道。
梁氏自一边坐着,心中冷笑,这大伯大嫂都是混的,现在不想着怎么解决,却在想推卸责任狗咬狗骨了。
再想周大军,她心里也膈应得不行,虽然自己没说,但有好几次,她都发现周大军悄悄地往自己胸上瞟。
自怀孕后,梁氏的胸围就大了一圈,发现周大军的眼神不安分,她也没好意思说,只尽量避着。
却不想,人家胆子大着呢。
如今闹出这种事,梁氏烦躁又害怕,万一传出去,他们怎么做人,以后的孩子又该怎么见人?
梁氏甚至还有一点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嫁了老周家来,没个清净。
周学年两口子在争吵着,老周氏气得脸色铁青,满屋子的东西都被五福砸了,只得拿过自己的竹枕,向两人砸了过去。
“有完没完,现在是在互相指责的时候吗?你们是想气死我不成?”老周氏气呼呼的道:“真要赶在明年清明拜我,我也不用你们气,这就拿根绳子吊死在大门外,好跟你爹作伴去。”
周学年的骂声停了下来,却还是愤愤不平的道:“娘,我这也是恼的,您看这都是什么事?要是传出去了,儿子怎么做人?还挣什么前程?”说着,又狠狠地剜了鲁氏两眼。
别说梁氏听着心寒,就是老周氏听着,也觉得好一阵失望,看着他道:“你就想着你的名声前程,就不想想这事怎么解决?老大,你是长子,大军是你的儿子。子不教父之过,你说,你要怎么做?还是任由五福那蹄子把他打死了还是送官了?”
真真是蠢货,不想着咋平和解决此事,只想着名声,到底知道什么是轻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