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宝不哭了……”他嗓音低哑的诱哄,喉咙又干又涩,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抱抱她。
“我难受”
“哪儿?哪儿难受?”
池清然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道,“哪儿都难受!”
男人的声音温沉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满满心疼,“我很快就回来,陈薇呢?她没照顾你吗?”
“你真的很快回来吗?”
“订了明天的票,晚上到。”
……
听到熟悉的声音,池清然无法遏制踊跃而上的酸楚,知道他快回来了,她倒是能慢慢冷静下来了。
她哭的有点累了,加上连续几个月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疲乏袭来,她迷迷糊糊的就打起了瞌睡,只记得嘟囔了两句,“商陆,我想你了……”
电话里传来均匀绵长的浅弱呼吸声,是睡着了。
握着久久没舍得挂断的商陆,因为小姑娘无意识的一句话乱了心思。
“联系上人了?”从外进来的沈安柏一插兜,另一只则是拿着两个高脚杯。
他自来熟的在皮沙发里坐下,倒了两杯红酒,“我说你一大男人跟小姑娘置什么气?气坏了还不是你自己心疼。”
商陆来他这少说也小半个月了,这小半个月就躲在这,问他什么,他也不说。
沈安柏就知道他跟池清然吵架了,吵架就算了还玩起了幼稚段。
离家出走?
真够可以的!
每天茶不思饭不想,拿着个晃悠又不肯主动联系,一提起池清然这个字就跟踩了地雷一样,轰的一下就炸了。
也不知道是谁常更半夜不睡觉,躲在书房里看池清然参演的影视剧。
他敢说商陆里除了池清然的相片与视频以外,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嗤,闷骚。
“明早几点的票?”今天的票已经没了,最早也得等到明天早上,纵然他归心似箭也只能耐着性子等。
“八点吧”沈安柏晃着杯酒,懒散闲适,“放心,来得及回去看你的心肝宝贝。”
商陆耐着性子坐下,沉默寡言。
沈安柏就不同了,能将这座瘟神请走,不用每天看着他那张欲求不满的脸,别提多高兴。
他笑,“清然嫁给了你怎么还这么拼命?你不会吝啬到都不给她花钱吧?”
这就是一句调侃而已,商陆对池清然多好,他有眼睛看得见。
当初他还以为商陆娶池清然只是为了更好的兼容池家产业,顺应恩人之托。
他们结婚后,沈安柏才感觉出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她。”商陆神情有些挫败,“是她不愿意用。”
沈安柏微怔,沉吟许久也没开口说话。
他跟池清然是堂兄妹,之所以不同姓是因为当年池家老爷子与他太太结婚多年无所出才抱养了一个孩子,没想到收养父亲没多久就怀上了,所以商量了下,将他父亲的姓氏改回了原来的姓。
没有排斥的意思,池老爷子对父亲和池清然的父亲是一视同仁的。
只是池老爷子死后就分家了,这分家的意思还是池清然的母亲提出来的。
分家后的那些年,少有来往。
还是在池清然的父亲死后,接触才频繁了点。
懂事后重逢也是在她父亲死后,当时的池清然年纪还很小,才不过上小学,在她父亲的追悼会上,小姑娘穿着一条黑色小洋裙,站在她母亲旁边一句话都不说,皎白精致的五官衬着她像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样好看。
她好像没有哭,呆呆愕愕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再后来,她母亲再婚的消息就传过来了,当时她父亲去世才不过一个月,听说还带了个跟池清然差不多大的女孩儿进了池家的门。
气得他爸一整天没能吃下饭,别说他爸了,就连当时他一个半大的孩子都觉得池清然她母亲吃相难看。
没能坐得住,他爸带着他当即就买了票赶了过去。
沈安柏还记得他们到那里的那一天下起了大雨,他和爸到池家的时候,除了池家佣人和池清然以外,没有其他人。
从佣人支支吾吾的话得知那一家口是出去吃饭去了,因为池清然生病就没带她出去。
当时的池清然在发高烧,家人不管,佣人怠慢,他们将人送进医院时,都发烧十九度了。
短短一个月时间,小姑娘清瘦了不少。
脸色比纯白的床单还要白上几分,她迷迷糊糊的拽住了他爸的袖子,抽噎着喊爸爸,细若蚊音,宽大的袖子落下就看见了她臂上的乌紫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