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火冒三丈。我那样说,就是想看她生气,看她吃醋。我不怕她和我吵架,那证明她在乎我。但是她竟然一声不吭就走,我气得发疯,几步跨过去扯住宝儿的手腕。
宝儿挣了两下挣不开,我知道自己捏得她疼,但并没有放松力道。
宝儿忍着疼,冷淡说:“妈妈走的时候给我留了笔钱,前几天林善和来看爸爸,也给了笔钱,一会儿我就把欠你的还给你。”
我真的气疯了,一把把她扯进怀里,冲她吼:“你到底想怎么样!”
宝儿满是气恼,使劲地推我一把,把我推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那打着转的亮晶晶的东西,分明带着恨意,她说:“刘海誉,我们分手!”
起初我十分有骨气,心想宝儿不联系我,我就不联系她。结果她果真不联系我。
那天短信“滴”了一声,我欣喜地以为是宝儿,谁知是银行的余额变更通知,宝儿把钱都还给我了。我还是不以为然,然后再一天收到一份快递,宝儿把我买给她的东西都寄还回来,还有我们才在一起时,我买给她的项链,我说那是定情信物。
这下我不淡定了,忙跑到医院去找她,结果护士和我说:“出院了。”
“出院?怎么可能?”
“应该是去国外了。”另一个护士好心提醒。
至此我才知道,我出差的那段时间,林善和果然来找了宝儿,说准备安排许龙杰和许薇去国外治疗,“小薇的妈妈身体不太好,恐怕不能照顾他们。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希望你一起过去。”
“国外应该有很好的治疗措施和方法,也有专业人士照顾他们。”
“有时候情感陪护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我想你也不忍心把他们扔在另一个国度,不闻不问。”
从医院出来,我还有点恍惚,甚至懊恼和自责,当时宝儿和我说休学,怎么没有仔细问问,反而和她吵架发脾气。现在她离开我了,我想找她都没有地方去。我颓靡地游荡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越发觉得这个城市的喧嚣,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每天给宝儿打电话,总是没人接,后来就变成空号;微信对话框也全是绿色的自言自语。我实在想不通,她怎么突然这么狠心。就算是走,也要告诉我一声,起码让我知道自己等的人在哪儿才对!
开始,我对宝儿的鲁莽决定满是怨念、愤恨。慢慢的,这场关系里仿佛只剩下我自己在唱独角戏,那种情绪就全没了。我只是想知道她在哪儿,有这么一个消息就够。
直到年末,谢磊给我把珠宝行的分红打到卡上,我才豁然想起一个人——林汐落!
她肯定知道许薇在哪里疗养,也就知道宝儿在哪里。我看到火红的希望,立马给林汐落打过去,却被告知她不在国内,在巴黎参加一个国际设计展,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于是只能和她约回来以后的时间,被推到了一个月后。
一个月以后见到林汐落,她一面笑笑地朝我走过来,一面脱手套,向侍者要了杯咖啡以后,才问我:“你想和我打听什么?”
我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清了清嗓子说:“你姑父和许薇好点了吗?”
林汐落把玩着手里的手套,玩味地看着我:“你找我就是打听这个啊?”
我尴尬咳嗽一声,喝了几口水,才问出口:“许薇的那个妹妹,不是和他们一起出国了吗?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儿?”
林汐落盯着我看了很久,才装做想起这么个人,拖长音“哦”了一声,然后说:“我不太关注这些闲杂人等,好像要让你失望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就是被你爸爸骗过去的,说什么要照顾许薇和她爸爸!国外没人吗?你们林家没钱吗?为什么要让她过去?”实在太难过了,我不管不顾朝林汐落吼起来。
林汐落一向吃软不吃硬,见我冲她发脾气,冷冷看着我:“你说的对,我们林家有钱,也雇得起人,所以像唐宝宝这种丫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如果不是她求我们要一起去,以我们和她的关系,凭什么?”
林汐落的话呛得我没法还口,颓靡坐在自己位置上,好久才能开口,语气软下来:“既然这样,你能不能告诉她,那边不太忙的话,就回来看看。她把别人随便扔下不管,一点都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