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我一般在书房办公,心思却时不时飞到书房外,假借去厨房倒水,看她在干什么。有时候她和两只狗一起在沙发上睡着,我小心翼翼拿毯子给她盖,就很期望她能一直留在身边;等她醒了,抱着毯子出现在书房门口,客气感谢我两句,再道别,会让我格外失落。
我没想过宝儿会喜欢我,而我对她的喜欢,自己也尽力解释成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爱护。她那么小,我怎么能有非分之想?
宝儿的声音让我条件反射转身,还没明白状况,一个软软的东西飞扑过来,朝我的唇吻上。她个头比我小好多,掂着脚尖,伸长脖子,才将将够到我嘴唇的位置。只是这样一来,她根本站不稳,身子只能亲密无间地朝我靠拢。
被突然“袭击”,我的第一反应是把她推开。谁知宝儿为了维持平衡,环臂圈住我的脖子,导致我非但没把她推开,反而担心她摔倒,双手配合地托住她的腰。
我态度的转变,让宝儿格外欣喜。她移开嘴唇,羞涩地看看我,眼眸垂下,一会儿又看看,圈着我脖子的胳膊一点不松开,保持了我和她极亲密的状态。
这么近的距离,使我的脑子格外迟钝,多余的事情没想,只是不住感慨:睫毛这样长,难怪笑起来那么甜;如果以后生个女儿,像她最好不过。
这样想完,才意识到自己直勾勾盯着宝儿很不合适,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狭小,不盯着她也没办法。再想刚刚心里闪过的念头,突然有点看不起自己。
我将宝儿的胳膊扒下来,强制她站好以后,立马转身走人。
“海誉哥!”宝儿又喊了我的名字,声音含着戚戚哀求,“我真的喜欢你。”
这次,我没有回应,快步走出小区。
第12章
回到家,我径直去了客厅,就着黑夜坐到沙发上。两只狗听到动静从里面窜出来,准确地找到我的位置,跳到腿上。
我难得好脾气地摸它们的狗毛,这一刻觉得有这两个家伙陪着,挺暖心。
然而,这两只狗也会让我更容易想到宝儿,想到每天家里门铃响,从猫眼里看到她气喘吁吁站在门口。没有门卡,她用不了电梯,只能跑十几层楼梯。
我把门卡拿给她,她坚决不要,还笑着解释:“每天我就指望跑跑楼梯锻炼身体。”把人气得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每天备好热水或者果汁,给她喝。
周末我没事可忙,会陪宝儿在家里看电影。影片是她找的,应该看了很多遍,所以一边给狗喂零食,一边给我讲电影,把好端端一部悬疑片剧透得毫无悬疑。
我对看电影没什么要求,纯当消遣。宝儿愿意讲,我也愿意听,因为她本身就比电影更热闹。
一次我问她:“你这个年纪的女生,不喜欢看爱情片吗?”
这个问题显然让宝儿害羞:“唔……和雨繁一起的话,会看。”
我笑出来:“没关系,和我也可以看。虽然我一把年纪了,但不至于和你有代沟。”
宝儿笑了,下次再来果然带了部爱情电影——《何以笙箫默》。
这个电影我知道,虽然没看过,但我了解过原著小说。
那时候刚和金琳在一起,网络对我们来说还是奢侈品。每周末放假,她都骑很远的车,跑到市区中心的网吧追连载。过程很艰辛,不只是跑来跑去身体受折磨,据说这文难产,把她心理折磨得总是发疯,每天问我一次:“何以琛到底什么时候能和赵默笙和好?”
她问我,我能知道?所以这种时候都当她自言自语,不予理会。这就让她很不开心,把对作者的怨念全发在我身上,唠唠叨叨数落半天,说我“不专情”,说我“不会像何以琛喜欢赵默笙那样喜欢她”。
我从来不反驳这么无聊的话题,正经告诉她:“如果你把花在网吧的钱用来吃饭,身体就不会虚弱到总是生病!”她当然不会理会我的忠告,每周还是省下饭钱去网吧。
一次赶上周末下雨,她淋雨生了病,引起肺炎,住了院。等护士把吊瓶挂好,我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小说有什么好看?比身体还重要吗?”
她没力气和我吵,但脾气依旧倔强:“是,比身体重要。”说完咳个不停,如她说的:“海誉,我感觉自己要把肺子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