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亲密的触碰让江与暮一瞬间就推开了他,低吼:“你干什么?”
君在野后退了两步,站在病床边,尽管他困惑于这激烈的反应,但仍抬起双手,轻声安抚:“我不碰你,你别怕。”
此时,庄伦搬着一大箱水果走进来,看到病房里两人对峙的姿态,不解地问:“怎么了,少爷?”
君在野沉默着摇了摇头,庄伦小心翼翼地凑到江与暮身边,问:“怎么了,少夫人?”
这个称呼简直让江与暮头痛欲裂,她抱住自己的脑袋,开始怀疑这个崩坏的世界。
“零零,这到底怎么回事?”是她失去了一段记忆,还是这个世界混乱了?江与暮疲惫地问。
“我也好奇啊,与暮。”零零绞尽脑汁地想:“难道你失忆了?”
“不是。”江与暮斩钉截铁地否认,她看到了关予夺,清晰的颤栗感还残留在骨髓深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的声音?”江与暮猛然察觉零零的声音变了。
第二个世界线时,零零因为能量进阶而变成了清朗的少年音,而现在它又变回了软糯的声音。
“我声音咋啦?”零零的语气也不再成熟。
“你之前一直是少年音,为什么又变回这种软软的语气了?”江与暮问。
“有吗……”零零疑惑了:“可是我不记得啊……”
“我告诉你,零零。我看到关予夺了,不是幻觉。他侵入了纯白梦境,你赶紧反馈回你的项目组去!”江与暮飞快地说。
零零万分纠结,但又不想增加江与暮的压力,只好老老实实地向九维空间申请系统维护。
“所以,我和君在野是什么关系?”江与暮问。
“情侣关系啊,你真失忆了?”零零的语气也紧张起来。
“不是我的问题。”江与暮自嘲地笑了笑,但凡意志不坚定的人,非得被这崩坏的世界逼疯不可。
“江与暮,你先不要慌,我马上联系项目组为你做心理评估。”零零说。
江与暮快被气笑了,被人怀疑有精神问题时,一定不能说“我没疯”,她叮嘱零零:“也检测一下你自己。”
“好好好。”零零敷衍地回答。
和零零交待完,江与暮又转向君在野,平静地开口:“我失忆了。”
庄伦捧着的水果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能跟我说说我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江与暮和气地问。
庄伦抱着君在野的胳膊,痛心疾首地安慰道:“少爷,你不要难过,珍贵的恋情总要历经磨难,也许是你被关了一周禁闭,少夫人忧思成疾。”
时间线没有问题,人设没有问题,变动的只是一部分情节。江与理顺思路,平静到不可思议。
她为什么会这样笃定?江与暮冷笑,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是关予夺擅长而热衷的把戏,她几乎可以肯定关予夺通过某种手段控制了“纯白梦境”。
那句“找到你了,我的精灵”,是关予夺特有的高高在上又蔑视众生的语气。以至于江与暮回想起来,还觉得真实的遍体生寒。
只是关予夺找到了她,却一时无法把她剥离出去,于是他重新构造了秩序,像猫捉耗子一样再次成为游戏的主导者。
“没关系。”君在野替江与暮整理好被子,柔声说:“不要担心,我会陪着你的。”
江与暮顺从地躺好,闭上眼睛,却再也没有睡着。
这里再也不是和零零相伴着完任务的某个世界线了,这里危机四伏,难辨真假,是和关予夺提前许久的狭路相逢。
江与暮闭着眼睛,在脑海中理顺每个世界线之中发生的细枝末节,每个微小的线索都可能成为区别真实和幻境的关键。
不知过了多久,零零惊慌而忐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它首先还是安慰了一句“与暮,你先不要慌”,尽管它自己的语气都慌的变了调。
“你和项目组之间的通讯被切断了?”江与暮问。
“你……你怎么知道。”零零快被吓哭了。
“那从现在起,你听我的。”江与暮勾起唇角,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
“听、听你的?”
“对,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以存疑,但请务必放在心上。”江与暮一字一句地跟零零说:“关予夺,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之中。我不知道他会以怎样的身份介入,但他来了,我们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