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娇_作者:卫幽(111)

2019-05-16 卫幽

  周氏连忙道了一声好,“能常来姑母跟前听您的教诲,也是我们的福气。”

  平氏闹不明白,素来清高不管事的太夫人,怎么就突然对一个远房侄儿媳妇这么亲热。

  但此刻,她也没心情闹明白这事儿了,因为太夫人说,下月初一的生辰要办……

  如果只是家里人聚在一块儿吃顿饭,那就比平时多添几个菜就行了,但一旦邀了外人来,这花费可就要大大地提高了。

  她手头是真的没什么钱了……

  周氏离开之后,太夫人便道乏了,让平氏回去歇息。

  但平氏哪里歇得下?她思来想去,还是让身边的大丫头如意悄咪咪地找了一趟太夫人身边人,打听清楚了这周氏是如何讨得了太夫人的欢心。

  如意回来了,小声说,“那位周太太给太夫人送了好些寿礼,据说价值不菲。”

  平氏皱了皱眉,“区区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副队长,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她家老爷还是侯爵呢,一年的俸银才二百多两,加上陛下赏赐的,加起来也不超过五百两。

  若不是她娘家有些老底,她的嫁妆又足,她都买不起南海的珍珠西域的宝石。

  看来五城兵马司的油水很足啊!

  平氏又恨又妒,一时又有些埋怨太夫人,“她倒好,自己收了人的重礼,这人情却让我来还!”

  可一想到这诺大的侯府,除了太夫人偶尔还能帮衬自己一些,其他的人个个都跟自己离心,便也只能这样算了。

  她叹口气,从匣子里取出一块碎银子交给如意,“太夫人既然开口邀了人,就叫厨房好好安排一顿席面吧,总不能丢了我们靖宁侯府的面子。”

  如意刚去不久,就听身边的大嬷嬷急匆匆跑了进来,“侯夫人,不好了!”

  平氏眼皮子一跳,“又怎么了?”

  大嬷嬷脸色发紫,显然是气得不轻,“侯爷晌午喝了点酒,回来歇午觉,谁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兰园,睡在了李寡妇的屋子里……”

  她粗粗地喘了口气,“现在那李寡妇不肯安静地了事,哭着吵着要悬梁呢!”

  李寡妇的男人原本是府里的花匠,专门伺候兰园那些珍贵的兰花——那都是要拿来送礼的。

  靖宁侯府实在太穷了,王公大臣们之间来往送礼,人家都出手豪阔,不是名画就是宝石,薛家拿不出来啊!

  那怎么办?

  恰好府里有个手艺好的花匠,能将娇贵的兰花精心伺候养大,这才能在各种年节送礼活动中不落了下乘,叫人看出穷酸气来。

  有时候也能将多余的兰花盆景拿出去卖,那可都是价高金贵的东西,能换一些银子回来,解侯府一时的饥荒。

  李花匠前两年去世了,兰园的兰花便由他娘子李寡妇照料,一样也被伺候得很好。

  所以,李寡妇虽然是靖宁侯府的奴婢,但地位待遇都不比寻常,这可是一只能生金蛋的金鹅!

  可是不着调的靖宁侯外面的女人一个个抬进来就算了,居然还要染指家里的金鹅,实在是可恶至极!

  平氏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只觉得头都要炸开了。

  “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这两年来,家里的亏空越发大了,她时不时用自己的妆奁贴补也渐渐难以为继,就指望着李寡妇将兰花伺候好了,能多卖几盆卖几个好价钱勉力维持家用。

  可现在,靖宁侯这个烂货,想将她的金鹅给杀了。

  这日子,怎么还能再过下去?

  要不是她尚有孩儿未曾婚娶,真的想破罐子破摔,和这个烂了根的男人和离啊!

  大嬷嬷心惊,“侯夫人!”

  有些话心里想想是可以的,怎么能说出来呢?

  平氏擦了擦眼泪,“先堵住兰园的门,不要让这事闹到太夫人那儿去。来,帮我梳妆清理,我要去看看李寡妇。”

  望月阁里,薛琬梳洗好了正打算歇个午觉,忽然看到小花一脸八卦地跑了进来,“小姐,我跟你说,刚才长房又发生了大事了!”

  薛琬笑笑,“哦?说来听听?”

  小花悄声说道,“侯爷去了兰园胡闹。”

  薛琬嘴角露出讽刺微笑,“然后呢?”

  小花有些不满了,“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不震惊?不害怕?”

  至少得害羞一下啊!哪怕是装的,也给来点反应好不好?

  薛琬翻了翻白眼,“在自己窝里,咱们就不需要这么客套了吧?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