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尚玺不敢违背皇命，立刻出关，穿上厚重的官服，头戴二品顶戴，去了金銮殿。
老皇帝眯着眼睛，协议在耀目龙椅之上，永远都是这样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下方，众多大臣，已经开始了激烈的争执。
——关于如何处置凤尚玺。
这是继七皇子是否该留在皇城之后，朝堂发生的第二项巨大争吵。
“陛下，微臣以为，凤尚玺身为西岐山剿匪的主将，两年未曾立下任何战功，反而为了保住小命，逃回皇城来了，实在是官员之耻！”
“陛下，老臣也以为，凤家势力太过庞大，纵容门下废物子孙，在朝中担任要职，反而连累国家，此风不可长，凤尚玺必须要罢免，贬谪为庶人！”
刑部尚书和萧老太师，纷纷站出来，言辞激烈，那架势，是非要把凤尚玺给拉下马不可了。
“求陛下开恩。”
兵部尚书凤尚德，也就是凤尚玺的大哥，上前恭敬地跪下，道，“微臣那个弟弟，虽然是不中用了点儿，但是回到皇城，也是陛下您曾经亲自点头应允了的，算不上逃将。还请陛下看在凤族两百年衷心效忠皇室的份儿上，看在凤家老祖宗的面儿上，不要把尚玺给贬为庶人吧！”
若真的贬为庶人，丢脸的不止凤尚玺一人，凤族本家也是颜面扫地。
老祖宗那里，也没法交代。
更何况，凤尚玺还是太子殿下和七皇子殿下的未来的岳丈呢。
一提起凤家老祖宗，一直闭目养神的老皇帝，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睁开了眼睛，开口道：“算起来，凤族的老祖宗，还是朕的授业恩师呢，更是我西玖国最长寿的镇国灵公，他近日身体可好啊？”
这就是凤族的底蕴！
镇国灵公，已经八十多岁了，一生辅佐了西玖国三任皇帝。
老皇帝本人，老皇帝的父亲，老皇帝的爷爷，都曾经得到过镇国灵公在武道上的教导。
“老祖宗身体康健，多谢陛下挂怀。”凤尚德暗喜，知道有戏。
第53章 降职
果然，老皇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久违的笑意，道：“身体康健就好，他日，若得了空，朕去凤宅，找恩师喝两杯。”
哪个皇帝，不是踏着无数人的尸骨，才能登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
可以说，没有镇国灵公开路，就没有今日的老皇帝。
“微臣一定禀告老祖宗！”凤尚德欢喜不已。
事已至此，朝廷里的众多臣子，差不多也已经明白老皇帝的态度了，只要凤族的镇国灵公还活着一日，凤族的子孙，就算犯了错，下场也不会太凄惨。
“凤尚玺。”
老皇帝的目光，转移到了这个平庸至极，甚至称得上没用的凤族青年后辈身上。
“罪臣在。”
凤尚玺脸色惨白，浑身都是冷汗，匍匐叩首。
老皇帝声音一沉，宣判道：“你带兵无方，剿匪无成，丢下一众伤病、残兵，自己一个人回了皇城，实在不是将才。你这个二品将军，就不必做了，贬你做个从四品的文官，翰林院侍读，明儿就去翰林院报道去吧。”
凤尚玺声音嘶哑，叩拜道：“罪臣……多谢陛下隆恩浩荡！”
“朕乏了，退朝。”老皇帝打了个哈欠，走了。
金銮殿内，立刻炸开了。
文武百官，纷纷对着凤尚玺，指指点点的。尤其是武官们，对凤尚玺尤为不屑。
“正二品贬了个从四品，哼，这种蠢材，就不应该当武将！”
“当初，去西岐山剿匪的差事，如果给了本将军，也不会落得今时今日的境地。”
“一个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废物，迟早还是要跌下去。”
“你们就瞧着吧，凤尚玺就算去翰林院当了文官，一样没用，他那种人啊，就是什么都做不好。”
“呵呵，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呢。”
“哦对了，还会生女儿，生漂亮女儿，哈哈哈！”
……
老皇帝都已经走了，凤尚玺依然保持着匍匐的姿势，头埋在双臂之间，成木成石。
太过于屈辱。
尊严被那么多人，踩在脚底。
凤尚玺强忍着，才没有流下眼泪，手指甲，已经刺入了地面的汉白玉内。
“行了，人都走光了，你跪着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