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两人后半段爬山的气氛就有点不太好了,钟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问了那个问题的关系。
大概问太多了。
结果更要命的是,俩人刚到山顶,就下起雪来了。
然后又不得不赶着赶紧下山,否则这种天气困在山上那就完了。
这山说高是不高,但是下山过程中已经铺了一层雪,所以还是有些滑,加上山上风大,温度陡然低了好几度。
路战自己倒无所谓,但琢磨着钟岭她怕冷啊,又给自己冲锋衣解开,把里面的拉绒夹层卸下来让她穿上,自己就穿了薄薄那一层。
再扛冻,这种风吹雪打的恶劣情况下,也是有点难捱,他自己也冻的够呛。
雪越下越大,几乎看不清来路,路战也是仅凭着记忆往下走,天色渐暗加上阴阴沉沉,真是要了老命了。
妈的……天气预报怎么说的来着?今天天气晴朗,气温宜人。
宜他妈啊!
下山的路不好走,他还得一边顾着钟岭,所以走的很慢很慢,稍不留神滑下去也够摔一下子的。
就这么着,一点一点的挪到山下,足足用了四个多小时,两人到车子跟前儿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八点钟了。
路战开了车门,先把钟岭塞进去,自己再进去启动。
更操蛋的事情来了……
车子发动不了了,他检查了一下油箱正常,要么就是冻了,要么就是别的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打电话到汽车救援队,打了半天都没动静儿,最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他妈的没信号!
车里的温度很低路战到后备箱翻了翻,找出来一条毯子,是之前备着放在公司休息室的。
回到车上,一人盖了一半儿,也好歹能暖和一下。
撑到十点多,路战又抬手找信号,发现居然有一格儿,趁机赶紧打了个电话出去,这次接通了,但是杂音很重,里面吱吱啦啦的,他迅速的报了自己的位置,以及状况,也不知道那边到底听没听清楚他说的。
通话了一分多钟才挂断。
等到挂了电话,发现钟岭已经一个人在旁边睡着了,她一天一宿没又合眼,现在又冷又饿,实在是太困了。
路战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脸,半天没反应,又低声喊着:“钟岭,别睡!”
钟岭迷迷糊糊间,吐出一个字,“困。”
路战继续拍了两下:“困也不能睡!快醒醒!”
这里温度这么低,醒着还能有点儿火力,一旦睡着,冻死了也说不定。
钟岭被他喊的,勉强睁开了眼,撑的特别费劲,路战索性直接把毯子全给了她,包裹的紧紧的,又从后座上拿过来了保温杯来,一拧开里面还冒着点热气儿。
也幸好保温效果比较好。
钟岭捧着杯子喝了两口,身子感觉热乎了一些,茶叶又有点提神,总算缓了缓劲儿。
随即举杯朝路战扬了扬:“你喝点儿。”
路战摆摆手,“我一个老爷们儿怕什么的。”
他说话那点儿中气也是强撑,穿的本来也都给她了,现在就里面一件毛衫,一个冲锋衣外皮。
脚底下早就冻透了。
“想不到路总还挺怜香惜玉的。”钟岭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向窗外,玻璃上一层雾气,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路战歪了歪头,不以为意,这种事儿也算不上怜香惜玉吧。
其实他从来也不是那种人。
见他没有说话,钟岭侧过头看向他,问了一句:“你跟我……后来为什么走到了那一步呢?”
这话把路战给问住了,倒不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而是明知道一切都是为什么,却不敢说。
他沉默良久,最终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等到救援队的时候都已经下半夜了,路宅离那边稍微近点,路战索性就直接把人带了回去。
先去路小雨的屋里找了套干净睡衣给钟岭,让她去洗个热水澡,自己在卧室里简单冲了一下,又下楼去熬了个姜汤。
后来想了想,她以前好像都会放红糖?又弄了几勺红糖放进去,小火煮了十来分钟。
钟岭洗好,穿好衣服出来,路战就在楼下餐桌等着,顺手把姜汤红糖水也盛了出来,放到桌上,“喝点儿吧。”
钟岭看了一眼,道了声谢谢,随即拿起来捧在手里小口小口的喝着,她环视一眼路宅的摆设,简单大气,其实并不太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