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翟立松低吼一声,打断了钟美琴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秦浅立在原地,没有抬手捂脸,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钟美琴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说漏了嘴,最后只是狠狠地瞪了秦浅一眼,“我告诉你!小霖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是池家的人,你也不会好过的!”
这话说得很隐晦,但是落在旁边的翟钧东的耳里,好像领会到了几分其他的意味。
“现在什么情况?”
翟立松握着手杖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掌心已经腻出一层冷汗,但是他却只能强装着淡定,沉静。
秦浅动了动发干的嘴唇,“手术快一个小时了。”
一开口说话,干裂的嘴唇就裂开了一道血口子。
“一个小时?”张绣怜惊呼到,立马含着眼泪,哭腔地问到:“究竟是受了什么伤?要一个小时还出不来?!”
秦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弥漫铁锈的腥甜,“是枪伤。”
“什么?!”张绣怜一听,立马尖叫,“怎么会受枪伤呢?好端端的,哪里来的枪啊?受枪伤还得了?那……”
“好了!”张绣怜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翟立松心烦意乱,他狠狠地跺了跺手杖,忍着突突突跳的太阳穴,低吼一声:“闭嘴!”
张绣怜这才悻悻地闭了嘴。
张允茜站在一旁,眼眶都气红了,如果眼神能够伤人,秦浅此刻大概已经被她的眼神千刀万剐了。
只不过她一直忍着,把所有的怒气都憋在心里,嘴唇抿得发白,与那发红的眼眶形成鲜明的对比。
“现在小霖的安危才是关键,其他的事,以后再说!”翟立松开了口,转过身一脸凝重地望着亮着红灯的手术室门口。
“二嫂,你先去换身衣服吧。”翟钧昊看着秦浅站立的位置滴了一片水,看到旁边椅子上的衣服,关心到。
“没事,我……”等他出来之后,再去换。
只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绣怜打断,“换什么衣服!小霖在里头生死未卜,她就冻一下,又不会死!”
“是不是我说话不管用了?”翟立松黑着脸回头瞪了一眼张绣怜,“谁再说,就滚回去!别杵在这儿碍眼!”
顿时张绣怜就不吱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饶是翟立松,也没有办法完全地镇静下来。
特别是望着那一直亮着的红灯,偶尔有身前和双手染血的护士,出来去血库取血。
看得翟立松那心口不由得一紧一紧的。
他开始站不住,在门口开始来回踱步。
待他走到一旁的时候,钟美琴皱着眉头,面色凝重地上前,拉住他,低声问翟立松,声音止不住地发颤,“现在小霖这样,那边知道了我们怎么交代?”
翟立松瞪了钟美琴一眼。
钟美琴脸色是焦急和纠结的苦色,“我的意思是,这个时候了,要不现在通知那边的人过来?要是有个万一……”
她的话只说到这里,后面的话,钟美琴也不敢说。
翟立松回过头,又望了一眼亮着的手术灯,似乎也在犹豫着。
最终他紧了紧手杖,“再等等。再等等吧。”
这句“再等等”像是跟钟美琴说的,也像是跟自己说的。
……
秦初跟着梨姐很迅速地换衣服,吃药,然后就跑回了手术室门口。
一回来,他就眼尖地看见秦浅的脸颊一侧高高肿了起来。
“妈妈,你的脸怎么了?”
他皱着小眉头,关心地询问。
“还能怎样,还不是……”张绣怜看见秦初,就没好气。
原本以为翟钧霖跟秦浅总算是断了,可偏生到了离婚的时候,翟钧霖倒是对这个崽子开始上心了。
要是没有这个崽子,翟钧霖哪里会受这些伤,哪里会一次又一次地跟秦浅再扯上瓜葛!
但见翟立松一个眼神横了过来,到嘴边说了一半的话,张绣怜又悻悻地咽了回去。
“妈妈没事。”秦浅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
“爸爸怎么样了?”
秦初转头看向亮着的手术灯,眼眸里全部都是担忧。
“爸爸会没事的。”她跟秦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