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美琴立马就不吱声了,煮好茶,盛出来,放到翟立松旁边。
然后再取出一杯放到翟钧霖跟前,“今晚叫她过来吃个饭吧。”
“她……”翟钧霖想着昨晚和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两人一碰就炸的关系,正思忖着怎么拒绝今晚让秦浅过来。
就听见翟立松又轻轻翻了一页书,“今天周五,让她带着秦初一起回来吧。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你大哥大嫂也带着小萤过来,刚好小萤也有人陪她玩儿了。”
刚好小萤也有人陪她玩儿了。
不知道为何,以前没有觉得有丝毫问题的话,今天他竟然也会心里觉得不舒服。
从来不让秦初踏进老宅的门,就算是除夕,也都是秦浅过来守岁后,再匆匆伴山雅筑的。
今天突然让秦初过来,他原还惊讶,谁知不过是因为翟若萤没人一起玩儿会无聊。
他想起那天晚上,帮他脱鞋脱袜子的秦初,虽然一脸嫌弃,却仍旧对他关心。
而今能踏进老宅的门,却只是因为翟若萤需要有个人陪玩儿。
翟钧霖想拒绝,可是翟立松的话在翟家如同圣旨,尽管他在夹缝中抗争有一丝丝的成功,不过也是他对自己的纵容,不能成为他拒绝的理由。
何况,翟立松也很少像钟美琴一样提出这样的要求,“嗯。我会同她说。”
兴许,也真的是很久没有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了。
虽然他对秦浅说不出喜恶,但肯定是满意她成为他的妻子的,不然以他老人家的脾气,早就让他休了秦浅,而不是一再告诫他,他的妻子必须是秦浅,只能是秦浅。
翟立松听到回答,才满意地伸手去端那清茶。
“小霖。”张绣怜见他们事情谈差不多了,便上前来,唤了翟钧霖一声,面朝两位老人,“爸妈,我有事想同小霖说。”
钟美琴精亮得眸子抬起,扫向张绣怜。
翟立松喝了一口茶,满意地眯起眼,说了一句,“去吧!”
等翟钧霖跟张绣怜离开后,钟美琴才凝眸,“肯定又叫小霖去哄她那侄女了。像什么样子!我看啊,她就是存心不良!”
“允茜他爸妈怎么说也是为了救小霖才死的,小霖多照顾允茜也是应该的。”翟立松倒是十分的淡然,“何况,就算她安了什么不好的心思,你以为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在小霖羽翼渐丰后,还有希望?”
老人嘴角轻轻勾起,气定神闲地又翻了一页书册。
……
楼上,张允茜房间门口。
“从回来,允茜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应。”张绣怜语气有些沉重的样子,“我想,大概也只有你才能说得动她了。”
翟钧霖颔首,“你别担心,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张绣怜才状似安心地离开。
男人推门而入,便闻里头传来一声呵斥,“出去!”
他站定,问:“那我出去了?”
闻言,张允茜才突然噤了声,从里头探出头来,红着一双通红的眼睛,“霖哥哥。”
亲昵地唤了一声后,突然想起自己被赶出来的事,又置气地别过脸去。
翟钧霖上前,走过去,拉过椅子坐下,长腿交叠。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我没错,我哪里错了!错的是你!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张允茜一边抽着鼻子一边说。
“还没反省够?”男人凛眸。
“你为什么要帮着秦浅那个女人?难道我说错了吗?她就是背着你在外面生下秦初那个野种的!她给你带了绿帽子,你为什么还要护着她?你应该早早地跟她离婚,赶他们都出去!”
男人沉默,他想起昨晚秦浅崩溃质问他的模样,想着想着,心口好像有丝丝地泛疼。
片刻,他道:“你没说错,错的是我。”
这话一出,倒是让张允茜一下子语塞,她惊奇地望着翟钧霖。
这还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听见他承认,他的错。
从前,最狠的一次,他被爷爷打藤条,打得满背都是红印子,打到晕过去,也死活不曾认错。
而现在他……
“秦初不是秦浅的儿子,是当初的亲子鉴定出了问题。她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她。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没有告诉你们。”翟钧霖浅声开口,像是在对张允茜说,也像是在说着想对秦浅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