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毅然转身,朝外走去。
从病房走出来,一下子从温暖到冰冷的空间,喻笙情不自禁打了一个来了冷颤。
关上门,像是也同时关上了另一道门一般。
拿着那块梨的手,被冻得僵硬,缓缓泛红。
她低头凝视着这块梨,许久后,有些机械地拿起,放进嘴里。
明明舌尖甘甜水润,可是心底却干涸苦得发慌……
病房内。
湛越呆呆地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灯光也将他的影子打下来,静止在床头的白色墙壁上。
惨白,冰冷。
她走了……
这本来只是简单的告别的话,可是在这里,却好像意思又变得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护士没有把窗户关严,风呼啸而过,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谁在哭泣一般。
在床上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湛越,猛然惊醒,掀开被子就下床。
鞋都只穿了一只,另一只没有穿好,也顾不上了,直接光着脚就追了出去。
一拉开门,刚好撞上回来的池文眉。
池文眉一看他穿着单薄的衣服,光着一只脚,立马就慌了,赶紧地把他往里头塞,“妈!阿笙走了!阿笙走了!你让我去追她!”
湛越握住池文眉的手,然后按着她的肩推到墙上,迈腿就冲着电梯跑了过去。
一见湛越跑了,池文眉哪里还顾得上手上的东西,放地上就嘴了上去。
湛越转角看到电梯时候,刚好电梯的门正缓缓关闭。
他站在外面,喻笙站在里面,看面他的出现,也有些诧异。
他跑上前,能够看到喻笙眼里闪烁着泪花,一如白冷的灯光。
电梯门缓缓地关闭,她站在电梯里,望着他越来越近。
走上前一步,她伸出手,确实按在了关闭键上。
电梯就在湛越冲上前去的最后一刻关上的。
一如击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的手拍在冰冷的电梯门上,旁边路过的人都异样地看着他。
“阿越!阿越!”池文眉追上来,将湛越从电梯门上扒下来,心疼地责备,“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跟我回去!”
他这是在做什么?
是啊,他在做什么?
他应该刚才就拉住喻笙,不让她离开的。
怎么会就那样看着她走了呢?
连拦都没有拦一下……
“阿越,小笙是个好孩子,妈也是很喜欢。可是现在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不是喜欢不喜欢就可以解决得了的事的。”
池文眉看着儿子这个样子,心疼不已。
她的儿子打小就是孩子堆里最优秀的,不管是能力还是言行,都是最突出的。
打从他再也不尿床开始,就从没见她这个邋遢样儿了。
现在看看,三十好几的一个大男人,竟然狼狈成这样。
大庭广众之下,不管不顾的。
“小笙心里明白着呢,她既然都明白,为什么你还要犯糊涂呢?!”
“妈!我不糊涂!”
湛越哪里糊涂,他比喻笙看得更明白,不然他为何宁可让她伤心,也不想她不能怀孕的事被人知道……
他就是太明白,太明白这些事对她的杀伤力了。
所以才狠心地将她推开,哪怕只能将她短暂的保全,也好。
他头抵着冰冷的电梯门,能够感受到电梯机械的运行,仿佛遥远地,电梯停下了。
那一刻,湛越感觉自己的心也停住了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回的病房,只是他回到病房,缓过神来之后,目光落在了那一块一块削好的梨上时。
突然“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笑得沉重,笑得难过又心酸。
分梨,分离。
他怎么会给她削梨,他怎么还分了这梨呢?
……
监狱。
乔慧在医院一直住着,输着液,吊着命。
可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她那进了牢里的女儿,最终在她的央求下,喻容和封英朝不忍心,还是背着封安生偷偷地带她去见了封吟。
“小吟……”
乔慧隔着玻璃,望着穿着囚衣的女儿,心疼万分,声音都忍不住哽咽,“你是不是瘦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握住封吟的手。
却被封吟一把拍开,满脸满眼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