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她从想那天开始是觉得是又不是,等真相真摆在面前了,她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大概她这也算是奇遇,试想全天下的人也没有人遇到这种事。
见她一直沉默不语,小脸儿从红到白再从白到红,几次变幻不定,就知道棘手的很。
其实就在他扮成屠鹰进入她闺房前,顾全就说了,“二爷您此举就是捅破天。”
对,顾扬骁就是故意的,虽然过程做的曲折点,但如果绿璋真的能揭破,那么就承认了他的这第二层身份。
用屠鹰的身份接近她是因为一时意起,他用顾扬骁的身份推她出去看她黯然神伤心里难受,可又不想别的男人接近他,才用了他这个九盘山土匪的身份。
明明知道这样做是饮鸩止渴,可是看到她一次次伤心的样子,他就跟吸食福寿膏上瘾一样,一次次用这张假脸接近她,只是想要抱抱她哄哄她,让她笑一笑。
现在报应来了,他等着绿璋来打破他的头。
“陶陶。”往前一步,他企图去摸她的脸。
绿璋一声尖叫,“别碰我!”
说完,她也不知道把什么抓在手里,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
那是一个美人耸肩花瓶儿,一尺多高,扔过去的时候风声十足。
顾扬骁虽然躲过去了,但脸被瓷器的碎片崩伤,他摸了一把,见血了。
他浑不在意,对绿璋说,“我知道你心里苦,想要干什么继续来。”
绿璋发出一声近似哭的冷笑,“顾扬骁,耍我好玩吗?就凭着你这手的本事,当津州督军还真是委屈你了,你为什么不去天桥摆摊子卖艺?一定客似云来生意火爆。”
做错了事当然该骂,他不还口,随便给她出气。
但是没想到他不回应,绿璋反而更生气了。
“顾扬骁,你怎么不解释?看看你在顾家对我多能呀,甩脸子不理我各种给我难堪,你……”
说道这里,她心里更觉得堵得慌,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的眼泪炙疼了他,掏出帕子,他轻轻给她揩去泪水。
绿璋却推开他,亮出了匕首。
“别过来,顾扬骁,从今天往后我跟你恩断义绝,以后再无往来。”
顾扬骁怕她想不开伤害到自己,毕竟刚才她拿着匕首对着自己肚子的时候委实把他给吓到了。
“陶陶,放下刀子。”
“顾扬骁,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死给你看。”她双眸冒着火星子,小脸儿赤红。
顾扬骁已经没了耐心,“陶陶,我再说一次,放下刀。”
“别吼我,没用的,我可不是你那心肝儿林……”
她的话没说完,就给顾扬骁握住了手腕。
他实在不能听她在这个时候说出那个倒胃口的名字,索性就不再由着她发泄。
绿璋握着刀挣扎,“顾扬骁,你放手,信不信我……啊!”
她尖叫,原来顾扬骁就着她的手把刀捅到了他自己胸口的旧伤口那里,还转着搅了搅。
绿璋都觉得疼,她撒手,那刀却依然插在他身上。
他穿着黑袍子看不出血迹,但是绿璋敏感的鼻子闻到了血腥味。
她急了,想要喊人,却看到他自己拔出匕首随便扔掉,然后双目坚毅的看着她。
她再也顾不得自己闻不得血腥,掏出帕子去堵他的伤口,“顾扬骁,赶紧捂着。你,你就这样折腾我吧。”
他的眼睛里一片缱绻,按着她如玉的小手说:“陶陶,我不敢。”
“你还有不敢的吗?你真狠,对自己都下得去狠手,你是知道我不忍心吗?”
“陶陶,民国七年端午节,你去同春楼喝茶,保护你的暗卫就在后面的窄巷里杀了八个杀手,折损两人;民国七年六月晚,你在福喜戏园子看戏,暗卫干掉五个杀手,折损一人;同年七月,你去如意楼买首饰,暗卫干掉两名杀手,却折损三人,同年八月陶然阁……陶陶,不过半年时间,暗杀你的杀手足足有五十六人,而我损失的人也有三十人。”
这些,别说绿璋听说过,她连感觉都没有。
该吃茶吃茶,该看戏看戏,她却不知道背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陶陶,我不能再让你成为靶子,所以……”
所以什么他们都很清楚,是竖起林若兰这个靶子,同时利用她收揽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