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薛姑娘竟然已经成亲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若隐若现的失落,抬起头看着于洋道:“爹,咱们便同薛姑娘一起去西北吧!”
“您一直教导儿子,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子这么大还没出过重庆府,此次正好去外面历练一番。”
“况且您一直对西北百姓有愧疚之感,咱们此去西北,您也可以去西北做个教书先生,去教导西北百姓的孩子。”
于洋并没有过多犹豫,便答应下来。
事实上,他比松青要想的更多,更远些,所以才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他的身份尴尬,拖累的儿子跟着他,一辈子都没有好前程。
若能因此跟着薛沐洵去了西北,求得薛沐洵为儿子在西北军中安排一处差事,不拘什么样的差事,儿子也总算是有了指望。
他相信自己儿子的能力,只要给他机会,松青早晚能出人头地。
唯一还有一丝挂念的便是松溪那个孽障……
“我们跟着姑娘去西北,”他郑重其事的看着薛沐洵,起身施礼:“以后就仰仗姑娘照应了。”
这个礼施得倒有些意思,薛沐洵坐着受了,她知道于洋是在向她表达从此以后,于洋父子皆听她差遣的意思。
松青见他爹如此,忙站起来跟着施礼。
“于大叔,放心,一路上我会安排妥当的。”
于洋松一口气,接着道:“只是姑娘刚才也看到了,那个孽障……哎,总归也不能真的舍弃,我……我想带着她一同上路。”
他说着,想起刚才松溪对薛沐洵的冲撞,神色有些不自在的搓搓手:“姑娘放心,我……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她,必然不会让她再冲撞姑娘。”
对于多带一个人上路,薛沐洵并不在意,不过想起松溪那性子,心里确实有些不喜。
“于大叔执意带上令嫒,我没有意见,不过有句话咱们说在前头,她一路上需得听从我们的安排才是,若是她不……”
于洋连忙保证:“我保证她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松青叹口气跺了下脚,到底没有出言反对。
他知道爹娘对于松溪这个不懂事的妹妹,既恨又爱,心里也有愧疚,尤其是爹,总觉得因为他,全家人才躲躲藏藏的,让妻子儿女跟着吃了这么多苦。
正是因为这种愧疚感,才使得他们纵坏了松溪。
只希望去西北能一路上顺利,松青暗暗下决心,时刻盯着松溪,绝对不让她坏了薛沐洵的安排。
事情商议妥当,薛沐洵便告辞了,出门的时候,还听到松溪跟她娘要钱的声音。
她暗自摇头,被涨红着脸的松青送出了门。
一回到平安客栈,黄三水便迎了上来,“姑娘,属下刚才去查了于家女儿所说的唐大员外。”
薛沐洵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黄三水实在是个细心谨慎的人,“可有什么不妥?”
黄三水轻轻点头:“这个唐家便是锦衣卫在重庆府发展的外围,所以在重庆府说话才有些分量。”
薛沐洵神色微微一变:“锦衣卫的外围?他们可有注意到我们?”
“那倒没有,那个松溪不过是唐家夫人院子里的一个粗使丫头,每日里还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偏偏长的……,哎,总之她一直没凑到唐家老爷或公子跟前。”
黄三水说到此处,嘴角抽了抽,含糊了下。
薛沐洵想起松溪那一头枯黄的头发和黑黄的皮肤,不由也忍俊不禁。
其实但论五官,松溪长的并不丑,只是家里贫穷,条件有限,没办法好好调养和打扮自己,才会看起来有些丑。
只怕她不是没凑到唐家老爷或者公子跟前,而是凑过了,人家也没有拿正眼看她。
怪不得她总是朝家里要钱,想着法的打扮自己呢。
“既然只是个粗使丫头,你们想办法悄悄的了结她和唐家的契,这事让松青出面,越快越好,免得引起唐家注意。”
薛沐洵说着,心里庆幸自己今日答应了于洋带着松溪同行。
若是留她一人在这里,以她那张口无遮掩的嘴,早晚得让唐家留意到他们。
黄三水也是这意思:“好在她签的是活契,这样的下人,家里人上门提出解约,领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并不会太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