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柯了解到白小梅的意思了。白小梅在同他说大局,他讶然白小梅那份平稳异常的心态,或许让白小梅继承他的位置来做事都比他来居那个位置要好。他暗自这么忖度着。
因孩子的事而迁怒于楚越他们其实是十分不理智甚至愚蠢的做法。
作为父亲他自然会生气与恼恨,但是他不只是一个父亲,他还是楚越他们的主子,是曲闲的朋友。孩子没了再生一个便是,他同白小梅都还年轻,楚越他们没了就真的没了。作为一个王,他需要楚越他们的鼎力相助,而孩子?可有可无……
这是顾大局的话?那对于圆圆未免也太不公平!那是他的亲生儿子!第一个儿子!
阮柯松开了拳头,他靠到白小梅的肩头,低喃着:“所以我于那个位置并不合适。我杀戮成性,一定会是个暴君。”
暴君模样的阮柯啊……
白小梅试着想象了一下,她侧首看了一眼阮柯,忽而浅笑,轻声道:“倒也不错。”
阮柯愕然,他抬头,白小梅却伸手拍了下他的额头。
她的声音轻柔,就像是在哄孩子一般:“我也并不觉得除了你还有谁更适合那个位置。”
就大墉的利益而言,这是肯定的。
这是白小梅并未说出口的话。
第25章 只是
只是……
阮柯在想“只是”。只是,就算他回了东丹也不是意味着一切都顺利的,他清楚地知道在东丹等着他的是一个大坑。
白小梅在想“只是”。只是,她依旧不晓得自己是谁,是谁的孩子,父母是否健在,她从哪儿来的……这些她都不知道。
曲闲在想“只是”。只是,可惜了他酿在阮府的那几坛酒,他有一种直觉,这次出来就回不了阮府了。
楚越在想“只是”。只是,公孙昭这个家伙他从未信任过,就算他是东丹王上的人。
公孙昭,你也莫要小看了我们才是。
公孙昭也确实未料到楚越居然真的留了后手,而楚越的杀手锏就是慕容安。
悉塔亚怔愣地看着前方的公孙昭,她想到公孙昭身边去,可是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并不同意她这样的举动。
“别动,想脖子开花么?”
是东丹的语言,挟持着悉塔亚的正是慕容安。
悉塔亚是听不懂东丹话的,她不知道慕容安说了些什么,她只想到公孙昭身边去。
“悉塔亚,别动,站那儿。”开口的是公孙昭,他轻声说着。无论是他还是悉塔亚,都没有抱着圆圆。
慕容安听出来了,公孙昭说着的是宁鹘的语言。她并不熟悉那个西域的小国。
悉塔亚果然只听得懂公孙昭说的,她缩回了迈出去的脚步,站在原地,一副乖从的模样。
“慕容安,放开悉塔亚。”
公孙昭同慕容安说着话,目光是一直落在悉塔亚身上的。
悉塔亚望着公孙昭,她静静站着。公孙昭叫她别动,那她就不动了。
慕容安轻笑,她架在悉塔亚脖子上的匕首更贴近了几分。
“公孙昭,你这是在命令我?”
公孙昭转了目光看向慕容安,轻声道:“是。”
“你并没有资格来命令我。”
慕容安可笑公孙昭的搞不清楚情况。
公孙昭却依旧不慌不忙,他甚至轻点头:“按理来讲确实是这样。”他抬眼盯着慕容安的眼睛,黑色的瞳眸只会让人觉得纯净——自然也有另一种黑瞳,让你觉得发寒。
“慕容安,你并没有要挟我的筹码。”
公孙昭依旧用他平时的音量说着话,也无什么情绪上的波澜。
他说话总是轻声的,却是你刚好能听到的音量。但并不温柔,更像是冷漠与无所在乎。
慕容安低头看了眼自己所要挟的小姑娘——悉塔亚很安静,神情也很恬淡,她站在那儿任她要挟,也无所惊恐。
慕容安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不断蔓延开来——不是什么好滋味,更像是一种不安。
“你不在乎这个宁鹘人?”
“宁鹘人?不,悉塔亚不是宁鹘人。”
慕容安皱眉,再看了眼悉塔亚雪白的发色,恍然悟了什么:“我听说只有大渊的皇室才会是白发。”
公孙昭却轻笑了一声,摇头:“悉塔亚也不是大渊人。”他转了目光看向悉塔亚——悉塔亚的目光一直不离开公孙昭,是一种充满了信任与安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