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线后,迟澈之问:“工作?”
“嗯。”她笑笑,“这两天没见你接工作电话,看来迟总没有我想象中的忙碌?”
他笑了一声,走进电梯,等门合上后,轻声道:“和你在一起谁想工作。”
“……”
晏归荑发现迟澈之很会讲这些不着调的话,让人自乱阵脚,她很难不去想他的那些绯闻女友是不是也听过这些话,也被他用这些花招迷了魂。
想到这,她眯眼看了看他,轻哼一声,别过了脸。这个动作几乎与迟译同步,后者环抱双臂看向了窗外。迟澈之看了看他俩,不明所以。
车内的气氛很诡异,朱朱最受不了这种气氛,抛出关于峨眉山的话题试图让几人融洽些,结果搭理她的只有晏归荑,没说两句便倒头睡觉了,她知道自己这是又自讨无趣了,也不再说话。
*
预定的酒店位于金顶——高三千多米海拔的地方,专车最多行至雷坪洞停车场,一行人只得提着行李下车。
离开了暖气,凉意骤然袭来,同时袭来的还有整片白茫茫的大地。黛蓝色天幕下,树林道路银装素裹,无人不叹一句美。
晏归荑第一时间就是回头找迟澈之,对上他的视线,她笑了笑,呵出一团雾气。
他走过来,把她搭在脖子两侧的围巾绕了两圈,系了个结后又把围巾立起来遮住她下半张脸,含着笑说:“别冷着了。”
“你呢。”她去握他的手,发现比起自己的简直是暖炉,便不好意思地松开。
他反手捉住,指腹不经意划过她的手心,她只觉得被风浸冷的耳朵又重新回暖。他把她的双手放到自己大衣的兜里,连带着把人拉到怀中。
司机帮朱朱把行李箱挪到平路上,迟译也绕过车尾走来过来,晏归荑瞧见,赶紧和迟澈之拉开了距离。
他微微叹气,拎起她的行李箱,“走吧。”
“我拿这个。”她抢过他的箱包,不容他拒绝,直接往前走去。
朱朱的行李箱是二十四寸的,还装了不少东西,箱子很沉,她一个走在最后面。
迟译只背了个轻便的背包,回头看了她好几次,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溜烟跑到她身旁,二话不说拿起她的箱子。
朱朱问:“你干嘛?”
迟译说:“带这么多,你搬家啊。”
“……谢谢啊。”
迟译哼了一声。
朱朱双手得空,悠哉悠哉地欣赏美景,还时不时跑到其他三人旁边拍照。
晏归荑头两回还配合地比“V”字或是笑笑,她又没休息好,体力又差,负重走起山路来更是疲倦,后面就冷下脸来,“很得意是不是,还让小孩给你做苦力!”
朱朱做了鬼脸,转头骚扰迟译去了,“苦力,来,茄子!”
“老土。”迟译连白眼都懒得给她,闷头往台阶上走。
“嚯!地道啊。”
在接引殿排队坐缆车的人很多,饶是一个缆车可以容纳好几十人,四人还是排了好一阵才上车。工作人员把门关严实,吹了声口哨,缆车就缓缓启动了。
缆车四面都是玻璃结构,一眼望出去,沉沉暮色下,葱茏的树林层叠铺满了整个山谷,蜿蜒曲折的道路若潜伏的卧龙,在云雾中时隐时现。
到节点的时候,缆车颠簸了一下,晏归荑猛地攥紧了迟澈之的袖口。
迟澈之揽过她的肩膀,“正常的,没坐过缆车?”
“不是。”她顿了顿,“有点恐高……”
闻言,三个人都看了过来,朱朱抢先道:“恐高?我怎么不知道!”
晏归荑辩解道,“轻微的。”
“恐高也可以坐飞机?”
“可以的,睡觉就行了。”
“睡得着吗?”朱朱摇头道:“这么多年了,我才知道诶,你真是个闷葫芦。害怕的话我们徒步也行啊。”
“没事。还是很漂亮的,值得。”
迟译乜了朱朱一眼,“徒步,谁给你提行李箱?”
缆车穿过云雾,抵达了金顶。
此时,太阳已沉入茫茫云雾之中,只在天际线留下一道无边无际的金黄的光,静谧的蓝被这道光推开,又逐渐融进去。比安迪沃霍尔的《日出》还要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