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是国内知名的策展人之一,这次他受邀参加,立马向晏归荑抛来了橄榄枝。她并不是周教授的门下的博士生,本科时上过他的课,有幸结识,又深得他赏识。
晏归荑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加上学画十几年,从造型学院转到文院读艺术史,后来学艺术管理,使她本能地从更多角度去理解作品。
会议结束后,她高高兴兴来保龄球馆和朱朱会和,到了却发现是阿琪和乌炀组的局。
之前她作为助理策展人为北京一家顶尖画廊做展,非公开预展的邀请人名单里有迟澈之,当天她刻意回避没有见到他,没想到最后还是和他有了联系。
说来为什么不想见他,晏归荑自己也说不清楚,藏了七八年的情绪,她不想再翻出来整理。
保龄球顺着轨道飞速转着,最后歪歪扭扭进入栅栏,半数的球瓶应声倒地。
呼声和口哨声接连响起,晏归荑有些尴尬地转身,“我不太会玩。”
“没事儿,这水平不错了。”阿琪原想拍拍她的肩膀,想起什么似的又收了回去。
朱朱抱着保龄球走过来,对阿琪说:“她是完美主义。”
乌炀笑说:“看出来了,美女嘛,都追求完美。”
阿琪听惯了他的胡说八道,懒得搭理。
“我坐会儿。”晏归荑说罢走到小桌旁拿起自己的矿泉水瓶。
乌炀抛出保龄球,回头问:“迟子怎么还没到?”
阿琪不在意地说:“打电话没接,不管他了。”
晏归荑仰头喝水,余光瞥见一道人影出现在场馆里,差点被呛到。
球瓶噼里啪啦倒地,阿琪拍了拍手,招呼来人,“以为你不来呢。”
迟澈之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有点儿事。”
朱朱笑眯眯地对他挥了挥手,“又见面了。”
刚才还兴致缺缺地两个女孩跟在乌炀后面迎了上去,只有晏归荑冷眼看着,不动如山。
她拧上盖子,抬手擦了擦下巴处的水,一张暗红色波点丝绸手帕递到她面前。
晏归荑抬眸看了迟澈之一眼,接过手帕,“谢谢。”
迟澈之今日西装革履,衬衫领口处规矩地系着暗红色领带,不像之前的休闲打扮,显得身姿挺拔,整个人格外精神,想来是刚结束工作。
他的外套口袋空空的,她手里攥着的手帕显然是之前叠在此处的口袋方巾。
发现这一点,晏归荑微微蹙眉,“没关系吧?”
“送给你了。”迟澈之说着顶了顶口腔侧壁,十分轻佻。
她抿了抿唇,“太老套了吧?”
他笑了一下,“又没让你还。”
晏归荑发现迟澈之不仅瘦了许多,还变得爱笑,一改之前阴郁寡言的个性。
时间是不会停下的,人也是会变的。她自己也没法再回头,又怎么指望别人留在原地?
迟澈之脱掉外套随手递给了她,上前加入打保龄球的队伍。
外套上有淡淡的女士香水味,手足无措两秒后,晏归荑把外套搭在了椅子上,自己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一球将全部球瓶击倒,迟澈之云淡风轻地伸手扯了扯领带结,惹得几个女孩的欢呼声更热烈。
晏归荑远远地看着,觉着他实在很懂得展示他自己,还特意留了一个侧脸给她。
他以前不会这样。
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她的思绪逐渐飘远,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一个人坐这儿多无聊。”阿琪把外套拎起来递给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晏归荑拿着外套,最后还是放在了自己腿上,“还好。”
“迟子好吧?”
她看了阿琪一眼,不明所以。
“一听你在他就过来了。”
“没有吧。”
“真的。”
晏归荑勉强笑了笑。
“你们是高中同学吧?”阿琪叹了口气,“浪漫。”
“啊?”
阿琪羡慕地说:“都说学生时代的恋爱最纯最真。”
晏归荑垂眸,“没有。”
“什么?”
她抬头,“我们没在一起过。”
迟澈之一边挽袖子一边走过来,听见这句话脚步顿住了,脸上换了浅笑,“是啊,她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