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后,我看到的是,躺在病床上,鼻尖挂着呼吸罩的金妈,护工在那进行料理。
我冲了过去,大喊了句:“金妈!”
病床上的她,在听到我的呼喊,睁开眼来看我,不过眼睛虚弱的睁到一半,她又垂了下去。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趴在她身上哭着。
金妈像是没有意识了,眼睛像是睁着,又像是闭着。
正当我想要抱紧她时,躺在那的金妈,忽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尖叫。
我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护工立马上来立马对我进行拦住,她说:“您不能这样碰她,她身上全是窟窿。”
我看向那护工。
这时定坤在我身后说:“金妈在您离开后的三个月,在浴室洗澡时摔了一跤,摔断了主骨头,医生不建议做手术,瘫在床上一年了,身上躺的全是窟窿。”
护士将金妈身上的毯子给揭开,拿着药在她腐烂的肉上涂抹着。
金妈似乎是疼,可是她叫不出来,只是张着嘴,在那用力呼吸着。
她面容枯瘦,似乎只剩下一具骨架,完全不是我走时,福态模样。
我问定坤:“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我?”
定坤说:“那时候您去国外待了两个月,人便溜走了,不见踪影我们根本就见不到您,更别说告诉您这件事了?金妈一直都在家里盼着您回来,可是现在……”定坤侧脸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金妈,他说:“她认不出任何人了,在床上瘫了半年,人也糊涂了。”
我不敢碰她,只能蹲在床边,紧握住她的手哭着喊:“金妈,我是开颜啊,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她闭着,她双眸紧紧的闭着,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有鼻尖在那艰难的呼吸着。
定坤望着我,便没再让护工替金妈擦药,让她下去了。
他站我身旁,沉默了几秒说:“您好好陪金妈一程吧,她很想您,一直都很想。”
定坤说完,便也随着护工从屋子内离开。
里头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床边,金妈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只是微弱的在那喘着气,我在她手边上哭着。
脸埋在她手背上,几乎差不多就在那一两秒中,我感觉金妈忽然紧握住了我的手,我一抬头,发现她竟然睁开了眼正看着我。
我惊动的大喊着:“金妈!”
可就在那一瞬间,她缓缓松开了我的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目光依旧落在我身上,可监测仪发出警报声,屏幕上弯弯曲曲的线条,瞬间便呈直线。
正当我站在那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医生们听到监测仪的警报声,立马冲了进来,冲到里头后,金妈的手正好从我手心里脱落,她闭上了眼眸,吐出一口气合上了嘴。
医生拨开她的眼睛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便再也没有动作,对站在我身后的定坤说:“抱歉,我们尽力了。”
定坤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快,他往后退了几步。
我跌在了床边。
医生没有再多停留,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护工在那哭着。
我坐在那整个人彻底呆滞了。
定坤也没说话,屋内一片死寂。
之后陈青川来了一趟这边,在看到跪在金妈旁边的我后,他站在门口没再进来,隔了一段距离望着。
定坤见他来了,便朝他走了过去,大约是询问他后事该怎么弄。
金妈没有儿子也没什么亲戚,这一年多里也一直都是陈青川他们在照料,所以后事,自然还是由这边负责,他没当着我的面交代金妈的后事,而是带着定坤去了外头交代。
之后没多久,殡仪馆的人便过来了。
护工将我扶了出去,因为殡仪馆这边的人要对金妈的尸体进行处理。
我被扶到大厅外,竟然也没有再哭,而是坐在那发着愣,护工倒了一杯水给我。
之后是殡仪馆的人进进出出,一直忙到晚上。
等陈青川交代完所有事情后,他才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我,良久,他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对我说:“金妈现在要运去殡仪馆。”
我嘶哑着嗓音说:“我去守灵。”
他看着我,大约是见我脸色很不好,他问:“你确定?”他想了想,又说:“你还是酒店休息一晚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