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信闳闻言突然打了鸡血说:“那不成,我还指望以后混得艰难街头卖艺呢”。
黄真真站在他们的房间里看着这个大男孩说:“东施效颦,放弃吧”。
程信闳把吉他放下,抱着她说:“你看不起人家,人家偏不嘛”。
黄真真笑到气竭说:“死开”。
程信闳腆着脸跟在后面说:“磐石无转移,蒲苇韧如丝,你却让我自挂东南枝,我不要”。
“那蒲苇你去给老子煮碗没有技术含量的鸡蛋羹”,黄真真踢了一脚抱着自己大腿的程信闳,程信闳鲤鱼打挺一般站了起来,愉快的进入厨房了。
黄真真觉得最多也就是把锅烧穿而已,没成想弄出了火灾,还好警报系统完善,并没有闹到出动警力。但是程信闳自闭了,他坐在厨房的地板上看着那堆焦黑的东西,有半个小时前在他身上的围裙,也有抹布,还有隔热手套,以及碳化的鸡蛋。
黄真真安慰他:“你可以学,你没有问题的,不哭,站起来”。
程信闳仰起脸问:“再做一次行不?”
黄真真说:“我们点外卖,刘记肠粉和烧鹅饭都在搞特价,这个太划算了”。
程信闳扯着黄真真的裤腿哭:“不行,不行,我要做鸡蛋羹,放肉桂和火腿丁”。
黄真真蹲下去敲榆木脑袋:“程大记者,你可是一代名记,才华不该用在这方面”。
“你个死鬼,呜呜呜,我怎么是名妓了,我是名妓也是你一个人的名妓”,程信闳哭的凶悍。
这些年黄真真都是怎么忍受这个人的啊,黄真真想想都佩服自己,所以她拿出电话播了程信闳的号码:“喂,名妓,听歌吗?免费的”。
一如那个风雪夜,乔绿被黄真真拉到了舞台上,她请乔绿给她伴奏,她说名妓点了歌,要听《千千阙歌》,乔绿在手机上翻出了谱子,还好,在她十几岁的时候经常听粤语歌,这首歌她以前会哼,所以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谱子就记住了。
黄真真的声音是清溪触石般的明亮,她唱:
徐徐回望
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
赠我的心中艳阳
如流傻泪
祈望可体恤兼见谅
明晨离别你
路也许孤单得漫长
乔绿拨弦看着那个夏日骄阳却又如临花照水的女子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一曲终了,黄真真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我们家的名妓你听见了吗,不会又睡着了吧!我生气了啊!”
也许是电话那头的人真的在这个点睡了,按照程信闳那个尿性,让他守着跨年还不如让他跑马路牙子上跳舞,黄真真终于被气得破口大骂,乔绿颤巍巍的抚着黄真真下去了,两个人大有一醉方休的意思。
喝到半夜,宋岚烟终于把两个人找到了,好说歹说黄真真就是不愿意去乔绿那边住,最后给两个人定了酒店,乔绿扶着门赶人:“回去睡觉,你明天还有手术,我会看好真真的,快走快走”,然后关了门。
两个人瘫在床上聊天,乔绿是有些大舌头了,黄真真勉强说的清楚字句,说了一会也跟着沉默了,没一会两个人就睡着了。
也就一小会黄真真就惊醒了,她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沙漠里,再一会沙漠变成废墟,坍塌的楼房和街道下面埋了太多的尸体,血肉模糊,蝇虫乱飞,她看到一个未倒的超市门板旁边有个小孩子在哭,那小孩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穿着看不出颜色的连衣裙,头上在流血。
黄真真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决定去救那个孩子,这里的战争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她是背着领导偷偷跑过来的,因为她知道还有一些滞留中国人员处于危险中,如果她可以找到这个地方那么大使馆一定可以把他们带回去,她当然有些事情必须放弃的原因,但是她不愿意放弃的是自己。
她是一个记者,她知道自己的使命。
但是当地发战争财的人也知道该如何牟利,趁着炮火余烬再赚一把也是不错的。
原来三四岁的孩子也是可以扣动手枪的,还好那孩子因为害怕没有打准,黄真真找了地方避了起来,但是因为已经暴露了她必须想办法赶快离开,穿过了几个房屋,总算靠近了自己的车子。
黄真真刚打开车门就感觉有冰凉的枪口抵在了自己的后脑勺,她举起手,往下看了看后面人的脚,穿着不合脚的军鞋,鞋带胡乱系着,应该是和刚刚的小孩子一起的,乔绿用英文和后面的人交换条件,毒品,她可以提供,但是要说出他们挟持的那些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