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一惯粗心。这一回的事情,不怨了旁人,就怨了你自个儿。”魏梁氏摇摇头,她肯定心疼了女儿。可越是如此,也得讲一个道理。关于女儿如何跌了一跤的事情,魏梁氏自然清楚着原由,就叫一个粗心大意、咎由自取。
“娘,女儿的伤不怨旁人,是女儿自己惹祸。”魏荣娘说着这话时,还是低了头,她闷闷的声音说道:“可女儿心中有气,还是气呼呼的。女儿为哥哥不值得。”
魏荣娘说谎了。
魏荣娘知晓,她若说谎想瞒了她娘会很难的。
魏荣娘低了头,是想掩饰了她说谎时的一些小动作。她怕,她怕她娘发现了,她其实在说谎。
“高家婶婶是好人,我以前也想秋娘姐姐做嫂嫂。可秋娘姐姐做不了我的嫂嫂。”魏荣娘说着说着落泪了,泪水滴哒滴哒的掉在了地上。
魏荣娘想到了前世,那些伤心人,那些伤心事。魏荣娘哭得难爱,她心里堵得慌。越是这般样的难受,魏荣娘越是下定了决心,她不要她的哥哥娶了高秋娘。
在魏荣娘心中,哥哥魏长万般好,不应该遭受了后来的那些磨难。高秋娘是一个温柔的好女子,就当是她的哥哥配不上,她的哥哥不娶了高秋娘,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至少,如今的魏荣娘就是这般魔障了,她只有一个念头,她的哥哥魏长不能娶了高秋娘。
做了棒打鸳鸯的那一个坏人,魏荣娘也是愿意的。
“你又说糊话了。”魏梁氏听了女儿的话,连连的摇头。当然,魏梁氏不忘记递了手帕子给女儿,说道:“快,擦了眼泪。你啊,莫要再使小性子。”
“给娘说说,是不是跟秀儿闹矛盾,这是又扯了什么你不愉快的话头?”魏梁氏对于小儿女之间的小矛盾,那些吵吵嚷嚷并不在乎。
“娘,秋娘姐姐的姑姑要给她说一门更好的亲事。高家想让秀儿嫁给哥哥。我不要秀儿做嫂嫂,秀儿就是一个坏性子的讨厌人。”魏荣娘说这话时,还拿着手帕子擦了刚刚哭出来的泪痕。
这一席话,非是假的。
至少,魏荣娘晓得高秀儿是不喜欢哥哥魏长的。
前世,高秀儿没少说了哥哥的坏话。魏荣娘吵不赢了高秀儿,就总要动手不动口,闹得高秀儿闭嘴才成的。
“你这话从哪儿偷听来的?”魏梁氏严肃了脸色对女儿问道。
“高秀儿亲自讲的,那还能有假吗?”魏荣娘含糊着回道。
魏梁氏听了女儿的话,也是沉默了下来。高秋娘若做了儿媳妇,魏梁氏心头满意的。高秋娘是一个好姑娘,女红、厨艺等女儿家要会的活儿,那是样样出众。
这样好禀性,性格又温柔敦厚的女子自然是百家求。
魏梁氏可盼着这样一个好儿媳,便是儿子魏长的心中也是欢喜这样一个好姑娘。
至于高秀儿?
魏梁氏只当是邻里的姑娘多有照拂,却是绝对不会想娶进了家门。就凭着女儿以往总夸赞了高秋娘,却跟高秀儿闹闹嚷嚷的,魏梁氏就不会乐意了高秀儿做儿媳妇。
“咱家也是要脸面的。想是高家的门风正,也做不出妹妹替姐姐出嫁的事情。”魏梁氏说了这话后,道:“荣娘,今日的话,娘知了。你这孩子不能往外传,那会坏了高家姐妹的名声。可记下了?”
对于她娘再三的叮嘱,魏荣娘应了。
可魏荣娘的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她要搅和了哥哥魏长跟高秋娘的婚事。
魏荣娘心想,若说京城不得不去,那么,哥哥不能娶了高秋娘。若是哥哥的命运改了,是不是她的命运也会改变,一切都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景泰元年,乞巧节,亦称女儿节。
“娘,咱们去观里上香,再给哥哥求一道平安符。从观里出来顺路便去书院,给哥哥带了巧果子去。”
魏荣娘一早就给她娘念叨了,早早便是说好的行程。
魏长在书院进学,非是旬日的假期,那是不能归家。上回魏荣娘后脑勺受伤,魏梁氏怕儿子请假归家担误了学业,便瞒了这等消息。所以,直到旬日休假归家时,魏长才知道了妹妹受伤一事。
可见在魏梁氏的心中,儿子读书乃大事,非要紧关头不可叨扰半分。
“知了,知了。”
魏梁氏瞧着女儿心急的样子,心中忍不住的想着这孩子的性子还得磨一磨。瞧瞧,没半分的沉静。遇事哪能慌慌张张的,岂有几分淑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