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雨也点点头:“方才言谈里都夸二公子好呢。”
“并非姐姐良配。”魏如意了解二哥,他性子看似温和,实则棱角很多,胡清微看似聪明,实则本性憨直,她嫁过来,固能做个贤妻良母,可日后呢?二哥身世复杂,云氏更是难相处,若是二哥非真心爱她护她,她嫁过来,岂能有安宁日子?
檀儿看她心事重重,只问她:“可万一胡小姐真的要嫁怎么办?”
“父亲也不会同意的。”魏如意想到魏信,他那样的人,当初肯把三姐姐嫁去金家,也是看在云家和汝南王府的面子上了,如今没了这些,他怎么可能容许二哥再娶一个家世凋零的女子回来?
檀儿跟知雨对视一眼,才笑嘻嘻道:“那小姐觉得哪个公子合适?”
“按照胡姐姐的家世和她的本性,最合适的是远在金陵城的娄家和姜王的嫡重孙,姜王家有个好习俗,便是男子只娶一妻,妻子过四十而不孕才考虑纳妾,不过姜王这嫡重孙听闻是个离经叛道的,本性不坏,脑子里却全是奇奇怪怪的想法……”魏如意想着道。
知雨跟着道:“那就那娄家?”
魏如意想了想,又摇头:“娄家也有不妥之处,虽然娄家远离京城纷争,可娄家子弟大多已娶妻纳妾,最小的一个如今虽未娶妻,可听闻曾痴慕一花船娘子,闹得家门不宁,最近才安分的。”
“那可要奴婢去打听打听?”檀儿起了兴致,魏如意倒是点点头,不查问清楚,到时候倒是难替胡清微把关了。
等说了会儿话,她便歇下了。
这一昏睡,就是好几日的光景,原本的艳阳天也变成了阴雨连连。
踩着这雨水回京的八百里加急很快送到了宫里,信才送到的当夜,皇帝就病了,废皇后刘氏也一头撞在了寒宫的大门上陷入了昏迷。
当夜便让瑞王荣王同时监国,楼衍协助。
夜里,萧王跟荣王同时站在养心殿外,荣王看他,淡淡笑道:“四皇兄最近不是在筹划离京吗。”
“父皇生病,本王自然不能不孝。”姜棣冷淡的望着宫门,看也没看他一眼。
“是吗?”荣王笑着双手抱胸,转头看了看台阶上滴答作响的大雨,再看看还在殿里一直没出来的楼衍,凑近了道:“四皇兄不孝,可里头有人替我们孝顺着呢,若不是知道楼衍非父皇所生,臣弟都要怀疑,这太子之位是不是他的了。”
姜棣听得出他这是挑拨之言,干脆不理他。
荣王也不急,慢慢等着,直到皇帝叫他们进去,让楼衍出来。
姜宴一直在外等着,姜棣二人的唇舌之战他懒得听,见他出来,立即就小跑了过来:“小衍,父皇怎么样了?”
“没事。”楼衍目光平静,姜宴却听得出这话里的波澜。父皇既然都让人监国了,怎么可能还没事?除非这监国二字根本就是个幌子,他想要试探!
姜宴想到父皇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用这样的心机,一阵阵心寒,楼衍只看着这夜雨滂沱:“夜深了,殿下早些休息。”
“你去哪里?”
楼衍看着这重重红墙外,语气有些沉:“这么久,也该去拜访一下平王殿下了。”
姜宴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知道他筹划这么久,终于要开始动手了。
从此往后,这京城之内,只怕再无安宁。
萧王荣王监国的消息一传出来,早就投靠了的暗自庆幸,押错宝了的赶忙双倍送礼,那些之前站队不明显的更是立即表明态度,生怕错过了最佳时机最后落得个不得重用甚至招来怨恨。
最慌张的,莫过于云家了。
云丞相在大牢里,云家根基虽大,却大不过皇权。
云昊一早就阴沉着脸跪在了云家家主跟前:“祖父,您不能放任不管,父亲现在落在楼衍的手里,必是死路一条!”
云家家主坐在首座,眼睛闭着,呼吸有条不紊的样子,仿佛睡熟了。
云昊见他这样,又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祖父,父亲一死,到时候必是树倒猢狲散,咱们云家可就真的完了呀!”
半晌,那紧闭的眼睛才终于掀开了来,可那双浑浊的眼眸露出的光却仿佛能瞬间将人看透一般。
云昊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却只换来云家家主一声轻哼:“我早告诉过你们,惹谁都可以,不能惹楼衍,你们不信我,如今求到我跟前来又有何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