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氛下,有小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行礼道:“皇上,萧王殿下求见,刘大人求见。”
“他们怎么一起来了?”皇帝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楼衍,还是道:“传。”
很快姜棣跟刘大人一起走了进来,姜棣还没开口,刘大人已经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将看到玫嫔的事儿说了:“微臣亲眼所见,就在荣王的别院里……”
他哆哆嗦嗦的,似乎被吓坏了。
皇帝也诧异的张开嘴,姜棣更是震惊,想不到那个别院里藏着的竟是玫嫔?
这样一想,再想起自己的事,他立即抬头去看面色平静的楼衍,惊愕的说不出话来,难不成玫嫔这事儿也是他安排的?
想了想,看向皇帝,道:“父皇,儿臣此番来,也是因为一件与玫嫔相关的事。”
皇帝的拳头握得骨节发白,沉闷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说!”
“儿臣最近正在追查几桩旧案,查到一个民间一个擅长易容术的江湖术士身上,这个术士招认曾帮宫里的玫嫔娘娘和一个宫女做过易容术,后来儿子又去细查一番,发现玫嫔的确可能没死。而且还查到此番宣王兄身染霍乱,乃是有心人故意引导为之,而此人曾供职于五皇弟的手下。”
姜棣说完,看了眼身边带来的幕僚,那幕僚立即跪下,道:“小人乃是曾今荣王殿下身边的近侍,荣王殿下这么多年来,对于抚养他长大的玫嫔娘娘的死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怀疑玫嫔娘娘当年是被皇后娘娘陷害的,所以……”
“混账,你们都是混账——!”
皇帝不等他说完,抬手就将满桌的东西都掀翻了,而后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你,只咳得血都出来了,才无力的坐了下来。
他推开高公公递来的手帕,阴暗的盯着底下的人,拳头死死握着:“朕到底何处对不起你们,啊!”
“皇上……”
众人齐齐轻呼,楼衍只镇定的看着他,道:“皇上龙体要紧,先请太医来吧。”
“不必。楼衍……”他捂着嘴又咳了几声,才冷淡道:“朕没想到朕以为没用的儿子们,一个个这么的厉害,差点把你都给害死了。”
“微臣是臣,皇子们是君,臣若是死了,亦无怨。”
“你倒是无怨,你死了,朕这些事交给谁去处置?”皇帝拳头紧握着,他从不轻易处罚这些儿子们,就是为了以后能把这皇位传下去,而不是随便给一个人,再让这北燕江山落在了旁人的手里去。
楼衍看了眼高公公,高公公会意的上前扶住他:“皇上身体康健,福泽深厚,这样的事现在考虑还太早了。”
皇帝瞪他一眼,心气却顺了些。
姜棣正欲趁着这个时候孝顺一番,就听人来报,说平王回来了。
他面色一沉,怎么会这么快。昨天他知道姜宴上慈云寺的时候,就暗派了大量的人守在了山脚下,平王不可能顺利下山的。
才想完,一身灰色长袍的平王已经稳稳走了进来。
他如今三十六岁了,不过容颜看起来还很年轻,只是鬓角添了几丝白发。
他缓缓走进来,看了眼眼带期盼殷切望着自己的皇帝,隐下心中的复杂,上前行了礼:“儿臣见过父皇。儿臣不孝,一心在慈云寺为父皇祈福,竟不知父皇出了事,还请父皇责罚。”
“皇儿……”皇帝看到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心一下子就柔软了起来。
楼衍既不提平王,平王也不提他,两人就好似没关系一般,皇帝只愈发的放心。
他无力的扫了眼这屋子,目光落在楼衍身上时,仍有杀意,只道:“你肯来就好,既然你心疼父皇,便替父皇处理这些事吧。”
“儿臣才回来,对朝政已无心,只愿守着父皇了此一生,朝上的事,交给其他几位皇弟处置吧。”平王语气平静道。
皇帝错愕他居然不肯接受,想起平王妃的事,有些试探道:“难道你不愿意帮父皇?”
“自然不是,只是儿子多年不理政务,已经不知道怎么做了。”
“那就边学边做。”皇帝又道。
姜棣也跟着道:“是啊,毕竟有父皇教导,大皇兄还可以跟十几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