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愣,看着底下站着的楼衍,拳头握得骨节发白,才指着楼衍恨极了:“原来你早就猜到了,好你个楼衍,朕不过撤了你的权,你就一点儿也不告诉朕宣王的尸首会被人火化了,还有这胡说八道的狗东西,竟就任由他在此放屁!”
那回话的大臣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盛怒,立即朝荣王看过去,荣王只做惊讶道:“宣王兄尸首被人火化了?是儿臣之过,儿臣愿意领罪!”
他立即跪下,完全没想过,自己这一步接一步的棋竟然会被分身乏术的楼衍算到!
原本只等平王坚持火化激怒父皇,他再悄悄烧了宣王尸首栽赃平王,最后爆出平王偷偷祭祀平王妃,彻底挑开他们默契不提的伤疤,没想到楼衍竟然全算到了!
“微臣也只是猜测,不过宣王尸首既被火化,兴许是天意,宣王殿下也不愿意祸害了百姓。皇上不如就此厚葬宣王,恢复刘才人皇后之位,以慰藉宣王爱民之心。”楼衍垂眸道。
他这话恰恰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皇帝没搭理荣王,只看着楼衍,又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才瞪他一眼:“既如此,那就加封宣王孝贤之名,厚葬,并恢复刘才人皇后之位。”
平王垂眸站着,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仿佛从未听人提起过平王妃一般。
皇帝看了眼他,再冷冷扫了眼堂下的人,才又重新恢复了楼衍的国师之位,命他亲自去办理此事了。
荣王弓腰站在堂下,听着这些话,唇瓣溢出阴鸷的笑意,即便躲得过这两招,那姜宴这一招呢!
魏如意刚入宫,刚好赶上下朝。
远远的,她还能看到从大殿里走出来的楼衍,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的五官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楼衍似有所感,脚步微微一停。
“怎么了?”
陈定问他。
楼衍扫了眼远处那个急急忙忙躲起来的身影,摇摇头:“没事。陈将军,如意身子太过娇弱了些,将军手底下可有女将官,平素也可教她习些防身之术。”
“这个倒是有,就是怕如意吃不了这苦……”
“她吃得了。”楼衍又看了眼那活蹦乱跳的身影,唇瓣溢出一丝笑意,才看了眼已经从大殿出来的平王,不再多提。
魏如意还不知道楼衍给自己挖了这么个坑呢,笑嘻嘻的跟一旁领路的宫女道:“国师殿下当真是我北燕第一好看的男子。”
宫女看她如此奔放,也跟着捂嘴浅笑:“您这话儿,也就贵妃娘娘敢说几句,奴婢们可不敢提。”
“那你就听着吧。”魏如意又道:“最近娘娘身子可好?”
“老太妃走后,消沉了几日,这些天倒是好了些。”宫女说完,两人已经到了柔嘉贵妃的宫门口了。
宫门口的宫女不少,魏如意认出来,还有一些是贤妃的人。正好,她此番来,为的就是贤妃。
入了宫门,绕过影壁才进了正厅,到时,外头太阳大了些,屋子里还闷热着,四角各放着一盆冰,打扇子的宫女慢慢挥动着那精致的团扇。
魏如意一来,就有人铺了垫子来,扶着她跪下行了礼。
“起来吧,你还记得还跟我请安,有心了。”柔嘉神色恹恹的,一副提不起劲来的样子,随手拿了杯莲子茶慢慢喝着。
贤妃却是忧心忡忡的坐在一旁,就是魏如意来了,也藏不住那些担心。
魏如意笑眯眯的上前接过宫女的团扇亲自给柔嘉扇着,才道:“是如意不懂事,往后一定多来。”
“好。”柔嘉拍拍她的手,笑着拉她坐下,才道:“不过我可知道,你是个贼不走空的,说罢,来这儿到底所为何事?”
被她这样直白戳穿,魏如意小脸红了一大半,惹得柔嘉爽快笑出声来,魏如意这才道:“也不是别的事,是言袖姐姐有些话,觉得不好意思提,想让如意转述。”
“言袖?”柔嘉笑眯眯看了眼贤妃,才继续问:“什么话?”
“言袖姐姐跟昭王殿下的婚事就定在下个月了,可昭王府里头前些个传出些话来,说昭王殿下……”魏如意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贤妃也跟着皱了皱眉头:“什么话?”
“说昭王殿下好虐待人,那俞姨娘成日的被……如意也还待字闺中,实在说不出口。”魏如意暗暗掐住自己大腿,把脸憋得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