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哥……我也不是那么生气的……”
魏如意被他这一下弄得有点儿蒙:“往后……你想吃葡萄,我喂你就是,你别……”
“那就来喂吧。”
冷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魏如意转过头去,才看到还有一个楼衍坐在房间的另一边,而他面具都没摘,目光极其平静。
魏如意有些傻眼:“这是……”
“回禀夫人,小的是带了人皮面具。”方才那磕头的‘楼衍’道。
“衍哥哥,你今日难道是为了这个而来?”魏如意问他。
楼衍看了眼面前桌上的葡萄,魏如意微微一愣,这才乖乖走过去,开始给他剥葡萄了。边剥皮,边问他:“你弄这么个替身,是要做什么?”
“查一件事。”
“什么事?”
“当年皇帝杀齐妃,灭秦家满门的原因。”楼衍轻声说完,就听到楼底下有人开口,道:“我这儿有一条重要的消息,事关当年一桩冤案,想要的人,只要给我一颗珍珠就够了。”
话落,魏如意看到楼衍放在一侧的手微微收紧了起来。
她也朝下看去,那人虽然带着严严实实的面具,但这眼神,她见过。
“给你!”
底下有人起哄,扔了珍珠上来,那戴着面具的人才终于笑了起来,捡起那颗珍珠,环视着这满屋子的人,道:“想知道为何当年宠冠六宫的齐妃和忠心耿耿、为百姓所称颂的秦国公府的人为何一夕之间全死了吗?”
底下无人敢出声,就算这里是一个自由的交易场所,就算这场所背后之人强大到无人敢动,可这里依旧是北燕国境之内。几十年来,但凡敢私下议论秦家之事的,全都死于非命了。
台上戴着面具的人冷淡一笑,眼看着周围杀气逼近,只轻轻道:“因为……当年北燕的皇位,是要传给秦家长子的!因为当年大齐下嫁的齐妃娘娘,也是要嫁给秦家长子的!”
话落,杀气顿起,那人似乎早有准备,转身便没入身后的黑幕里,不见了踪迹。
楼衍淡淡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听着楼下的阵阵喧哗,瞥向魏如意:“葡萄呢?”
“当年的秦家,与衍哥哥是何关系?”魏如意问他,可楼衍只微微俯身,吃了她刚剥好的葡萄,便转身出去了。
肤白貌美的场馆掌柜赤焰过来,望着她娇媚浅笑:“主子还是这样冷漠呢,若是他跟普通男人一样就好了,我也不至于到如今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
魏如意小脸微红,她却咯咯直笑,还指了指窗边,道:“去看看,他吩咐人为你准备的。”
“什么?”
魏如意走到窗边来,漆黑一片的夜空,忽然亮起漫天的焰火,似乎要将整片天空都照亮一般。
街上的人全部停住了脚步,发出阵阵惊喜的轻呼。
楼衍走到楼下,抬头,看到站在窗边的她,小脸泛着微微的红色,眼眸里写着开心。
他想,这就足够了。
姜宴从宫里回来时,满身都是疲惫。
他还记得父皇提起平王妃时眼底的贪欲和最后的恨意,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开心吗?”
淡漠的声音传来,姜宴刚下马车,便停住了脚步。
夜色很暗,可幽幽的灯火传来,能让他看到面前站着的人,只是他的脸全部隐没在了黑暗里,让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皇兄。”
“你不觉得他该死吗?”太子继续问他。
姜宴没出声,父皇该死吗?他不知道,那是他的父皇,是他的王。
太子浅笑,撇开眼去:“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当年那个跟在我身后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会长大,会被那个位置所诱惑……”
“皇兄,我没有想过……”
“想了就是想了,男人,敢做也要敢认。”太子从台阶上慢慢走下来,回了自己的马车,姜宴想追上去,太子却只是冷淡制止了他的脚步:“从此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他要为娴儿的一辈子付出代价,而楼衍,也必须死。”
话落,马车已经慢慢驶动。
姜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小衍问过自己,想要那个位置吗?他觉得是想的,可他没有想到兄弟反目的程度,可是他看得到,大皇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