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承恩公完全没有想到,他那蠢蛋儿子至今还没有跟邵淑华圆房,若是邵淑华当真生个孩子出来,才是他们老朱家祖坟要冒“青烟”了。这件事说来得怪安和公主本尊带去的陪嫁丫鬟清苑太给力了,本尊还没进门,那陪嫁丫鬟就假借各种名目跟驸马朱尔铎勾搭上了。本尊进门后,那能干的陪嫁死死的霸住了朱尔铎,让朱尔铎没空来祸害她。本尊当初伤心欲绝,大哭了一顿后……还是选择了忍。
这个时候,本尊身边另一个胸怀大志的陪嫁丫鬟清欢就毛遂自荐,要“替公主解忧”,还言之凿凿,她俩都是太后赐下的人,也就只有她能够压制住清苑的气势了。
这话,搁谁身上都不会信啊,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还能再上第二次当?偏偏本尊记吃不记打,信了。她非但信了,还把清欢当成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着。于是,结果可想而知。
一名侍妾的争宠彻底变成了二人争霸,本尊这个正主,却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清苑和清欢两个将后宅闹得鸡飞狗跳,直到朱尔铎真爱横空出世,才算消停。
因为这一点,承恩公夫人这个婆婆对安和公主本尊很不满意,这才有了朱尔铎真爱阮姨娘出场后,将管家权交到阮姨娘手中的事。承恩公夫人没有注意到,她这一出,打的可不止是安和公主本尊的脸,连带着几个底下儿媳的脸也一并打了。
——安和公主哪怕再无能,再草包,好歹皇家公主和承恩公嫡长媳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让她管家,也算是名正言顺。阮姨娘是个什么东西?一只阿猫阿狗,就因为得了承恩公世子的宠爱,就可以爬到她们这些世家贵女头上作威作福了?
承恩公夫人只想着掌家权一定要在大房手里,却没有想到,因为她的这个决定,其他几个儿媳都把她给恨上了,为日后的家宅不宁埋下了伏笔。承恩公夫人在府中威望重的时候,没有人敢跳出来说什么,但随着她被关佛堂、剥夺掌家大权,她在承恩公府中积累多年的威望,已瓦解了不少,她的几个儿媳,自然只会对她越来越不服气。这是后话,现在暂且按下不提。
在邵淑华接收到本尊这部分记忆的时候,就觉得,本尊的人生简直是大写的憋屈。本尊的忍耐力仿佛无穷无尽。只要不把她逼死,大概她就会一直忍下去。从这一点上来看,太后与嘉和公主的教育实在太成功了。
不过,这对于邵淑华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知道自个儿没被那头猪拱过,她就放心了。这件事甚至还可以成为她手中的一个把柄。邵淑华对承恩公夫人和太后简直是千恩万谢——首先,是太后将那个机灵的丫鬟送到了她的身边。其次,要不是率先发现这事儿的承恩公夫人对儿子如此溺爱,将这件事瞒得死死的,只怕邵淑华还没机会独善其身,更别说抢占先机了。
承恩公却不知道这一切,还在为了那些莫须有的烦恼而纠结。
他越看他这儿媳妇,就觉得这儿媳妇除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和一个高贵的身份外什么都没有——哦,如今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也被他儿子给扇没了,彻底不能见人了。
今儿个这样的情形,若是换个头脑明白的人来,自然可以跟承恩公配合无间,套出叶靖泽与睿亲王府之间的关系。可碰上一问三不知的邵淑华,承恩公也实在是没辙了。这到底是个公主呢,不能打又不能骂,进行思想教育吧,人根本听不懂,跟听天书似的,承恩公觉得跟叶靖泽相互试探的时候都没跟邵淑华说话累。
最后,承恩公彻底放弃了,只问了邵淑华几个最直白不过的问题——
“你何时与朝霞郡主认识的,今日与朝霞郡主出去做什么?”
邵淑华很欢快很傻白甜地跟公爹分享自己与朝霞郡主的过往:“上次绮韵出门,我看到她要被马儿踩到,顺手拉了她一把,她就跟我成好姐妹了!这次做生意都说要带我一份呢!她是个好人!”她的话半真半假,毫无违和。做生意是她的主意,明面上却得借助朝霞郡主的名头不可。不然,一个没有主见的懦弱公主,又岂能想到这些?
说着,邵淑华似是想起什么似的,续道:“咱们府里也个个都是好人。阮姨娘懂得为我分忧,几个弟妹也都是好性子,就是不知道咱府的亲戚为啥老是欺负人。”听到此处,承恩公颇有些不自在。若不是知道邵淑华胸无城府,他恐怕就要以为她是在说反话了:“阮氏不过一罪妇,日后不必再提。不过,府上的亲戚欺负人,是怎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