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哭啼啼的跟着书生走了,书生是真的很穷, 住的是茅草屋,每日里清汤寡水的,她也没有嫌弃过,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书生, 不过一个月,阿娘就悄悄的找上门来,说当初阿爹在气头上,口不择言了,过后自己也后悔了,但是做爹爹的要面子,已经将女儿赶出去了,哪里好意思再来追回去。
阿娘走的时候留下了两百两银子。
夫君名叫陈安,他有书生自有的清高,没肯要,让阿娘带回去了。
在一次雨夜天,她着急收回晾在外面的被子,脚底滑了一下,摔了一跤,孩子就这样没了,那段时间两个人状态都不好,哭了很多回,陈安连连指责自己,说都是他自己不好。他后悔自己没能力,没有保护好她,等到阿娘再次上门的时候,他就答应了她的帮助,不仅如此,还在阿爹的关系下,进了码头,担任了码头清货负责人。
阿爹在宁家干了一辈子,颇有些人脉,否则这么好的差事是轮不到陈安的,宁家用人颇为谨慎,但凡重要的岗位,一律不用外门。
陈安虽是个书生,手段却很了得,进去了不过三个月就和里面的人打成了一片,职位也是一升再升,马场送货的事情也是他极力揽了下来,说是阿爹一直照拂于他,他心中感激,想多为他出出力。
其实出事之前,她就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因为那时候他经常早出晚归,偶尔回来了也是倒头就睡,睡了就离开,有几次她甚至看到了有黑衣人在屋子外面徘徊,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害怕也就告诉了他,他微眯着眼睛不曾说话,但是回来的次数更少了,同时守在周围的黑衣人越来越多,甚至限制了她的出行。
到这时候她要是还不知道出了事情就真的是傻子了,可是周围看护的人多,她一个弱女子,根本闯不出去,她试了好几次都被人挡了回来。
在一次试探无果之后,她发现这些人只是限制了她的出行,但是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她就想了一个办法,假装受伤然后逃了出来。
她无处可去,第一时间跑回了家……
她都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悲哀,就是那一天,她看见自己的夫君,自己爱了一年多的人,带着人屠杀了她的满门,阿爹临死前看着她的眼神,没有责骂,没有批评,而是无尽的不舍,他用口型对着她说:“快跑——”
“丫头,快跑——”
还未说完,宁檬已经怆然泪下。
被陆铭搂在了怀中,好生哄着。
吴晴的眼中也有泪意,被她强忍了回去。说完了之后,她自嘲的笑了笑,道:“他也真是可笑,竟然和我说他这也是无奈之举,说他也只是奉命行事,但凡知道他身份的人必须死,我让他杀了我,他没有肯……”
不同于宁檬的同情和不舍,陆铭看着她的眼神始终是清冷的,他一边好生宽慰着怀里的人,一遍低声问她:“那你又是如何来的?”
“他将我带了回去,原来他真实的身份竟然是大明的一个小王爷,名叫耶律安,他要娶我为妻,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吴晴说到这里眼神冰冷,“他家人看不上我,我又何尝看得上他了,我虽然出身低微,没有什么能耐,可是家国天下这四个字还是知道的,更何况我和他之间横着的还是血海深仇,我假装成深爱着他的模样,他也就信了,时间长了也就不限制我了,有时候我出来闲逛他也是首肯的……”
陆铭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还难受吗?”
温热的大手抚上,轻轻的为她擦拭着眼泪,陆铭叹息,“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宁檬本来就不哭了的人,听到这话哇的一声哭的更凶了,嘤嘤嘤的在哪喊着:“我就知道,你只是看中我的美色,你根本就不爱我。呜呜呜……”
玄北:“……”他推了推身边的楚玉,用眼神询问:女子都这样磨人吗?
楚玉回给他一个“我又没有谈过恋爱,我怎么会知道的”眼神。
玄北摇了摇头叹息,女人是老虎啊,看来以后恋爱还是要谨慎,看他家原来端庄娴淑的少夫人如今成了什么样子,最可怕的是,不管她成了什么样子,公子都是一副宠溺的模样,好像不管她怎么造作,他都不会生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