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此前与皇帝约定好了一月为期,若再不将人拿下,包正平说不好就会插手,那到时候事情就不知会往什么方向发展了。
又再加之北疆战局……
次日,肖珝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呈出了那日肖瑧在那废墟中找到的东西。
那东西虽已是残片,烧得乌漆嘛黑的,但大致可以看出那纸上残存的文字。
而说字如其人,知子莫若父,皇帝接过纸片,脸色也立马煞白,双手哆嗦了起来。
皇帝自然是识得那字出自何人之手,也看得出那文字大意便是让人散布歌谣以陷害东宫太子,好让太子之位易主。
“肖瑶……”皇帝咬牙切齿地低吼出一声,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肖珝知晓皇帝身体不妥,紧张地朝前一步。
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一步步地下了台阶,走到不明所以却也吓得直哆嗦的肖瑶面前,将手中纸片甩到他身上,怒吼一声:“逆子!”
肖瑶慌忙着跪下来,低头一看那纸片,脸色立马大变,一转头便朝向了白朝轶:“你……你不是已经让光济道长把这东西抢走销毁了吗?怎么还会有!”
当日他与肖瑧在废墟中争执,就知那残片定是被哪个护着肖珝的羽林军给吞走了。事后再仔细想想,东西总不可能就凭空消失了,那当时打死掉的大约不过是个冤死鬼而已。
而事已过去,他无法再从众人中找出这残片,也料到东西定是交去了东宫。
无奈之下,他只能找到了白朝轶,让光济出面,潜入东宫,果不其然地便从彦行那里得到了此物。
“白大人?!”皇帝怒望着白朝轶。
众臣哗然。
包正平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胡子翘上了天,冷笑不言。
肖珏也低低冷笑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被肖瑶指使利用了那么多年,本来想现在先将别的事处理了,将来再择机哪日对付肖瑶,没想肖珝就先行动手,倒也免了他亲自下场,如今便是鹬蚌相争的场景,说不定还能捞到个渔翁得利呢。
朝堂一片混乱,众人连议论的声音都懒得压下去了。
没想到肖瑶那么沉不住气,一下子就把白朝轶给供了出来,肖珝算是一箭双雕了。
肖珝淡笑,心中有了底。
肖瑧正得意地挺胸抬头手叉腰。
白朝轶不料肖瑶居然如此没用,一下子就把他给拉下了水,急忙几步朝前跪下,双唇蠕动,半晌连辩白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倒也没理他,又低头看着匍匐在地的肖瑶:“先不说别的,二皇子你倒是给朕好好解释一下这东西!”
肖瑶捧起那纸片,朝着肖珝跳脚大骂道:“这是假的!你故意仿我的字来写的!谁不知道肖珝你善于此道啊!你陷害我,你就是故意陷害我的——”
肖瑶急吼着,一跃起身,想要扑朝肖珝。
肖珝急急后退一步,旁侧两个武官出手,止住了肖瑶。
肖瑶不顾体面,还继续张牙舞爪,和着骂声申辩着。
而肖珝则淡淡笑了一笑,道:“二弟说的没错,我的确善于仿人字体字形,所以那光济道人抢走的,不过是我仿照着从废墟中找来的那张而写的。二弟若是喜欢的话,哥哥还能多给你一点……”
肖瑶一听,脚下晃了晃,已经站不稳了。
肖瑧欢喜地从袖中拿出一个锦袋,挥手一扬,无数纸片飞舞出来,洒了满地。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一堆纸片全是统一规格字体,还都贴心地用火燎黑过。
“都是我写的。”肖珝补充说明。
这一闹,肖瑶彻底脚上没了劲儿,跪了下去。
肖珝端端正正地走到皇帝面前,跪下身,低头将此事来龙去脉细细说来。
那日他带着张旦等几人出宫,本是完全没有声张,却没想竟有人截住了他们,捆绑关押点火,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毫无破绽,简直跟认真策划过似的。
于是那时候他便知是有人从皇城中便开始盯梢跟踪,并找好了机会下手。
甚至是,有人老早就等着机会或者创造机会让他落单,比如散发了在奉流河的消息并让他知道,再计划着后面一系列的放火杀人。
那处宅子是散布那歌谣的关键,他见关押的房内也有各种文纸,没有认真收拾干净,就料定了这群人不单是想要他的命,也是想趁机将所有的证物都一并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