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珝咬唇。
“而你觉得这是个威胁?”
涂山林林话音刚落,就听“轰”地一声,房门被人用力撞开,一地破碎声。
肖珝一把将涂山林林护在了身后。
涂山林林轻轻戳戳肖珝的后背:“其实我觉得我来保护你可能比较合适。”
童山吓得顿住发呆,待动静已歇,才急忙冲了出去查看情况,巧是撞到折身回来的张旦和姝岚,同见地上横躺着一人,白色道服沾了斑斑点点的血,已是奄奄一息了。
“彦行道长!?”姝岚捂住了嘴,不敢贴近。
肖珝嘱涂山林林勿离开房间,自己出门急急扶起了彦行,童山则慌里慌张地去请太医。
看起来,彦行伤势沉重。片刻后,才缓缓地勉强喘了声气,沉着声,低低得几乎不可闻:“肖珝,嘱人戒备,只怕是……”
“好!”张旦闻此,不等肖珝下令,就已连忙去安排部署。
“彦行,到底怎么了?”肖珝替彦行捂住胸口一道还在淌血的伤口,血从指缝间流出,更让他心慌意乱。
姝岚看得心惊肉跳,心念着当先行止血才可,一步跨入房内想先寻点止血药。
但她这才入房内,却发现这房顶上不知何时已破了个大洞,地上全是木屑碎片。
姝岚下意识地想躲,一条棕红色毛茸茸的玩意儿落入她视线。
长长的狐狸尾巴正挂在半空,缓缓左右扫动着,已变回原型的涂山林林蹲在横梁上,呲出尖利的牙和爪子,低头看着一个拂尘舞动若剑的白衣道人。
旋即她一个俯身冲下,堪堪避过那拂尘卷起的利风,前爪从他头发撑跃而过,将发髻抓散,再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立马化回人形。
那道人披散了头发,怒不可遏地转身直向涂山林林。
姝岚吓得大叫:“太子妃小心啊——”
门外的肖珝闻声大惊,放下彦行正要入门,道人拂尘一扫,风将门给紧紧闭上。
肖珝双手用力敲门,毫无回应,只听房内又传来“呯呯铛铛”的打斗声,冷汗都已不住掉落,大声叫道:“姝岚,快开门!到底怎么了!你快给我开门啊!”
姝岚双腿都已经软了,瘫坐在地上看着狐妖和道人打架,大嗓门都被吓得锁了起来,一点回应都发不出声,哪有半分力气去开门。
“是……光济……”彦行勉力开口,看着肖珝,“我去寻白衣……结果不小心遇到了他……咳咳咳……”
一口血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衣襟红了一片,连同原本胸口上流血的伤口被都遮掩不见。
他低低喘过一声气,用肖珝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元化道长,我才知……才知光济究竟恨什么……”
“上一次没能收了你,这次我绝不会放过你!”
光济一跃朝前,拂尘卷起,将涂山林林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长毛尾巴给缠了去,再用力一拽,直把她给扯到近身处,然后手刀劈上,惊得涂山林林抽身一缩,堪堪避过,又忙扬起一阵火光,燃向那缠住尾巴的拂尘。
光济连忙收回拂尘。
涂山林林也忙将尾巴缩了回去,扶起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几乎失去意识的姝岚,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么狠的下手,我究竟何处得罪你了?”
“妖孽在我手下,唯有死路一条!”
不由分说,光济再度攻上前来,涂山林林将姝岚往旁一甩,本来就吓得半晕半醒的小宫女这下彻底摔得人事不省。
嗯,是被太子妃是摔晕的。
涂山林林抱歉了一瞬,迅速单脚勾起一旁一只凳子,直朝光济摔去,阻了他一步。
而后她管他三七二十一地将那桌上乱七八糟的碗筷和鸡架子都一揽子摔向光济,油腻腻滑溜溜脏兮兮,汤汤水水的,直把这个道人吓得猛往后退。
不料那些汤汤水水的东西落在地上,汇流成河,光济布鞋踏上,竟是一滑,后脑勺一下子就撞去了墙上。
巨大的一声!
——“咚”!
这声响之大,让涂山林林以为光济的脑瓜子都被开瓢了。
光济撞得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有些没晃过神来。
门外又传来肖珝急促的敲门声:“林林!林林!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