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情感,何须隐瞒呢?
而该来该走,不早都有了答案。
涂山林林走上前,拍拍姝岚的肩:“我决定了,你们俩成亲吧,我会与肖珝说一声的。”
姝岚:“……”
张旦:“……”
姝岚:“啊啊啊啊啊您没问题吧,您就这样把我往火坑里推?!”
张旦:“啊啊啊啊啊您太好了,请尽快让我在这火坑里万劫不复,我会躺平不出的!”
涂山林林抿嘴笑了笑,兀自开了房门而出。
张旦还没从从天而降的欢喜中挣脱出来,姝岚就已经气势汹汹地追了出去,一把拉住她:“您要去何处?”
“替肖珝解决麻烦。”
姝岚急了:“你就是麻烦的源头,现在出去不是解决麻烦,而是会被乱棍打死的啊!”
“有你这样对皇后娘娘说话的吗,”张旦手肘子捅了姝岚一下,立马又满面笑容,“内人心直口快,还请娘娘见谅啊!”
张旦入戏倒是挺快的。
姝岚:“……”
姝岚:“张旦你可以滚了吗?”
又是一阵高昂的陈情和乱糟糟的脚步声传来。
声音渐近,已达东宫之外。
张旦再顾不上演出夫唱妇随的戏码,急忙提着剑就往外冲,指挥着羽林军严守东宫。
源源不断涌来的人潮让他心底不由发毛。
肖珝下令不得伤及无辜百姓,可眼下这些人虽是粗布于身,但举手抬足之间却似乎并不都是寻常人家的感觉,反而像是在军营中摸爬滚打过的一样。
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包正平已死,照理说包氏天下就已倾覆,可似乎都忘记了过去在这位包丞相周围朋比为奸的包氏近亲族人。
甚至往深处想,那被缚于大军中的狼妖如何能逃出,又如何会专门到京城中来伤人,又如何在市井中传出东宫狐妖流言?
而若说这些生事的只是寻常百姓,他们又如何在从未到过皇城的情况下,顺利找到了东宫……
细细思量下,才觉这其中不可言状的阴谋与狡计。
羽林军不敢伤人,只能拳打脚踢地驱赶。
而来人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几人开始不满被拦,又大声呵着“正法狐妖,以维天道”,与羽林军抢夺兵刃。
一个羽林军不敌对方不要命的劫掠,手中长剑被夺去,而那人手法极快,拔剑抽掠,一气呵成,娴熟十分。
那羽林军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已被割断,血洒在了东宫朱墙上。
众人大惊,鸦雀无声。
也不知哪个人在一阵静默中,于人群中煽动大叫一句“杀入东宫,诛灭狐妖”,登时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被唆使蛊惑,与那些蓄意造反的人也别无二致,开始夺刀拾棍,直攻东宫。
东宫朱墙曾被涂山林林挖坑打洞地进行破坏过,之后肖珝也没想过要加固筑牢,就任由其如此,哪想过有一天会遭遇墙倒众人推的场面。
于是此时这朱墙被众人一阵推攘,竟然开始摇摇晃晃,再是一声巨大震动声响,尘灰扬起,迷住了众人的眼。
再一睁眼时,只见肖珝竟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东宫朱墙之内,周围羽林军环绕。
他脸上扭曲可怖,从未有过的怒容犹如沉雷一般滚动,将要把一切都烧为灰烬。
——“擅闯东宫者,杀!”
血雾立马从他眼前腾起。
东宫如血海,四溅的血将那朱墙染得更深更红了些。
藏于人群中的包氏余孽见这情状不妙,纷纷往后撤,只留下那些被利用了的百姓在前,无力相抗,纷纷倒在血泊中。
一阵厮杀之后的安静显得诡秘,一个老人满身是血地站在一片死尸之中,颤抖着声音,全带仇恨地望住肖珝,声嘶力竭喊道:“皇上果真是被狐妖迷惑,狐妖误国,这天下将倾,我等死不瞑目——”
肖珝感到一股血冲上脑门,咬着牙狠狠道:“谁再胆敢胡言乱语狐妖之事,诛九族!”
张旦领命:“是,皇上!”
姝岚从外面“噔噔噔”地跑来,又抬着下巴往外张望了半晌,终于拍拍胸脯,长喘着气道:“这下好了,皇上终于下旨了,那些乱民这下不敢胡搅蛮缠了!”
“肖珝下旨……要杀他们?”涂山林林错愕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