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林林抹了一把眼泪:“废话,我还能去何处,当然是回……”
彦行压住了自己的喘息。
但还未待涂山林林说完,一声“汪汪汪”的犬吠传来。
白衣扑腾着跳入涂山林林的怀中,打断了她的话,又色眯眯地继续往她胸前蹭了好一阵子。
正是关键时刻被打断,彦行几乎要对天咆哮了。
而这边白衣的一系列规定动作完成之后,还不客气地转头对彦行嚎了几声。
这一吠,一股还浓烈熟悉的味道窜入彦行鼻间。
彦行手中剑直指着白衣,神色肃穆:“妖物?何处来的?”
白衣似乎完全不惧,呲出尖锐的牙。
“等等,道长您不认识它了?”涂山林林瞪大眼睛护住白衣,“这是白衣啊,是白大人养的狗!”
“这不是什么白大人养的狗……”彦行厉言,“太子妃你放开它,且小心它伤了你!本道现在就把它就地正法!”
白衣喉咙中呼噜呼噜地响动,利齿掠过森森冷光,杀气腾腾地望着彦行。
“彦行,你怎么在这里?”肖珝惊讶的声音不早不晚地传来,伴着匆匆的脚步。
而后他的目光落定在太子妃身上,紧接着便是一声怒吼:“包林林,你大半夜地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白大人您来了正好,”涂山林林连忙道,一把抓住肖珝的袖口,“道长要杀白衣!您快劝劝他啊!”
肖珝脑中懵了一下,甩开涂山林林的手,不解地看着彦行,却也下意识地挡在了涂山林林和白衣跟前。
彦行目光闪烁,提剑而道:“你让开!”
“为何要杀白衣?”肖珝问。
“它是妖物!”
“什么?”肖珝一愣,回头看了一眼白衣和涂山林林。
一个毛茸茸的小兽和一个貌美的女子,怎么看都和谐好看。
涂山林林急忙补充道:“道长您真的弄错了,白衣它的确是白大人养的狗,你看他们都姓白啊!就像白大人的父亲也一定姓白,他的儿子也会姓白!既然都姓白,足以证明他们就是一家人嘛!”
彦行:“……”
肖珝:“喂,不是这个道理啊!”
涂山林林傻愣了一下,用力将怀里白衣搂紧,嗫喏开口:“道长,白衣真的不是什么妖物,你看它这圆溜溜的眼睛,毛茸茸的小脑袋,哪里有妖物长成如此可爱的狗模狗样?”
白衣配合地歪了歪头,瞬间装出了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
“狗?只有傻子才会以为这是狗!”彦行冷冷笑了笑。
傻子肖珝:“……”
傻子涂山林林:“……”
彦行觉得跟这傻子二人组大概说不通道理,于是从涂山林林怀里一把将白衣夺过,然后不顾两人的阻拦,拎着白衣一身跃起,踏上朱墙墙头,头也不回地冲入夜幕之中。
肖珝望着彦行的背影:“白衣不是狗吗?”
“白衣当然是狗了!”涂山林林十分肯定地回答,“否则还能是什么,狼吗?”
肖珝感到一丝凉风从眼皮下刮过。
墙外传来巡逻的侍卫甲声音:“啊?这这这……这大事了啊!要不要禀报张大人?”
侍卫乙有些犹豫:“张大人说,关于东宫的事……刚才那道人是太子殿下请回来的吧……所以……”
“还是假装没看见?”侍卫甲松了口气,“那我们走吧。”
涂山林林闻此,急忙张大嗓门对着墙头外喊:“快去禀报,让张大人一定要把那人和狗找回来!”
墙那头安静了下来,仿佛能闻窃窃私语。
涂山林林忙拽住肖珝,凄凄恳求:“白大人,我说的话他们不听,但您是大学士,您说的话他们一定会听的吧?更况且白衣是您的狗,你们的感情那么好,您一定担心白衣它……”
肖珝:“我和白衣的感情其实并没那么好,看起来你们的感情其实更好吧。”
又为何能不好呢?
涂山林林初次见白衣时,就觉得眼熟,似是故人,而这些日子她在东宫无趣无聊又无可奈何,身边除了姝岚白日里照顾她,便只剩下白衣夜夜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