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喊了几声,都只有竹林的飒飒声回应他。按理说饲养员应该在家里的,她屋内屋外都找了,并不见人影。只见饲养员的房门微敞着。她推门进去,看见桌上摆着一本书,清风拂过翻动着书页。
两人平时都是共享书籍的,这一本她从未见过,不由走过去,好奇的翻看。
只见书页陈旧得泛黄,上面画着许多繁复的图形以及符号,她一个都不认识。再往下翻,是一种古老的文字,同样非常复杂,她定睛去看,勉强辨认大标题:天狗蛊。
就在这时,一个阴影突然笼罩住了她,她回头去看,只看见饲养员嘴角牵起的一抹诡异的笑。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四肢被捆在身后,动弹不得,嘴也被堵住,无法发出声音。她睁开眼来,不觉惊骇欲绝,卖力挣扎起来,可惜被困得结结实实,只能发出细细碎碎的呜咽声。
“本来想再养你一阵,把你养得白胖一点。”饲养员声音温柔,说话间表情显得非常慈悲,“可惜你自己不识趣,非要翻看我的秘籍。”
他一边说,一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里的事。
只见他面前摆放着一只陈旧的大缸,郑宁宁认识,这正是他腌酸菜的坛子里的一个,郑宁宁每天都要吃他腌的酸菜就饭。
而这只缸里装满了浓稠的液体,腥臭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缸的正上方的墙上钉着一只黄狗,正是郑宁宁以为的阿苍。它睁大着眼睛,它的四肢被折断,死死地钉在墙上,肚子被剖开,血液混合着身体里的体液,滴落在水缸里。
每一滴液体低落,缸中都涌出无数密密麻麻的虫子,卖力的争抢。
这只狗的身体已经干瘪,显然已经被钉在墙上很久了。终于,他的身体脱落,跌在了缸里,瞬间只剩下森森白骨。
而这时,另一只黄狗已经被拎起,任由饲养员把它钉在墙上。
血花溅起。饲养员似乎有些懊恼:“嘁,又浪费了一滴。”
饲养员每隔七天,都会牵来一只与此前相似的黄狗,重复以上操作。
而郑宁宁就被绑在这个房间里,闻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
每天饲养员都会给她喂一种不知名的液体,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逐渐长胖。欲生不能,欲死无门。
终于有一天,饲养员不再牵来黄狗,而是站在了她面前,微笑的看着她。
她的意识已经模糊,发不出任何声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之前那些狗一样,被拎起来。钝钝的痛传来,她感觉到有什么在往下滴,而她缓慢的失去最后的力气。
最后,她从墙上滑落。缸底已经干瘪,只剩下一只身体像狗的虫子,张大着嘴,等着她落下。
***
“他们是我的爱宠,也是我的同伴。”那个声音温柔中带着森然,“我不能没有他们。”
“你已经带走了他们一次了,我绝不会让你们带走他们第二次。”
“这一只,也是我的。”
谢长绝感觉一双无形的眼睛盯住了自己,他忍不住全身发冷。
“你看,我在那里。”声音低低的诱惑道:“我要你来陪我。”
谢长绝一抬头,看到郑宁宁垂着头,四肢被钉在墙上,鲜血一直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流。
“宁宁!”他目眦欲裂,忍不住快步上前,大声喊道。
却被余霜一把拉住。
“宁宁在那里啊!”他一把想甩开余霜。
余霜面目沉沉的,之前她一直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按照材料算,这应该是有人尝试了炼制天狗蛊。
天狗蛊需要九十九只黄狗,在生前加以虐待,激发怨气,再在活着时把血液缓慢滴尽,由蛊虫吞噬,七天一次,如此六百九十三天。
最后再以一个戌年戌月戌日戌时生人,同样如上操作。
手段残忍,不可尽说,练成以后,却具有戌土之力,能吞噬万物。
可是天狗蛊成蛊以后,就是一只小小蛊虫模样,绝对不可能是人头狗身。
“你是那个人!”余霜猛然抬头:“那个戌年戌月戌日戌时生人!”
“嘻嘻,就是我呀。”对面的郑宁宁抬起了头,随着她嘴角牵起,鲜血也不停的从她嘴角滑落:“你既然带走了我的狗,就一起来跟我作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