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垦丁_作者:水银灯河(18)

2019-05-07 水银灯河

  “待会儿喝。”她嘴上应着,一边将保温瓶的热水,倒在干净的玻璃盛碗里,一边将攥在手里的一包湿纸巾拆开,扔进去。

  只滤一遍,很快抓起来,拧干水,敷在眼睛上。

  她只敷了一只眼睛,因为要看看成效,再全面实施。因此,从厨房走出来时,仰着脸,差点没撞到下楼准备去晨跑的谢平宁。

  她吓得退了一步,后才出声跟他打招呼:“……平叔早。”

  谢平宁回了个早,正打算出门,突然注意到,她眼睛上贴着的厚厚一片,还在冒着热气,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她先开口,奇怪问:“你看我干嘛?”

  谢平宁最终还是决定做个好人,手指了指她眼睛上的湿纸巾,说:“眼肿要冷敷,敷十分钟后,再换热的。”

  曾贝一怔,等反应过来了,谢平宁已经出门去了。

  阿姨在她身后感叹:“小谢可真有毅力啊,每天都跑一小时。听桥对面的人家讲啊,他每天都要跑到野原镇上才折返呢。”

  那还跑挺远。

  曾贝想着,撇了撇嘴,忽然想起热敷工具还贴在自己眼睛上,忙摘下来,抬脚跑去找冰块。

  下午来了好几名电工,通力合作势必要在今日完成伟大翻新工程。而代价是,整幢房子,停电歇业。

  连空调都没得吹,房间里闷得吓人。只有客厅地势低矮,见不到阳光,又通风,多少还凉快些。

  于是她换上短衣短裤,盘腿坐在铺了竹席的沙发上,跟好朋友张怡宁打电话。

  最开始是向她抱怨自己头发变短的衰事,于是又把刘宇岩拿出来,在言谈间鞭笞了个一百零八回,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聊到平叔。

  张怡宁破烂记性,反复提及好几遍,她还在问:“诶,你说他叫什么来着?”

  “谢平宁谢平宁谢平宁!”她被问得不耐烦了,“你到底记住没有?”

  “哪个ning?”

  “你那个。”

  “噢,那我跟他还挺有缘分。”张怡宁不合时宜地感喟。

  曾贝:“……”

  终于正经起来,她在电话那头说:“据我的分析,这人三十二岁的年纪,能当上B大的教授,平时一定很自律。”

  “嗯……应该挺自律的——他每天早上都去跑步。”她肯定她的推断,说着,又想起她吃哈根达斯的那晚,他手里夹着烟,说下楼是找打火机的事,于是又补充,“不过他抽烟。”

  “抽烟?”张怡宁带着疑问语调重复一遍,但很快她说,“那太正常啦,你忘了吗,我们年段那个梁原,不就抽烟嘛。”

  梁原是他们年段第一,高二少年班就上了A大,不过还是有污点——曾因抽烟,被教务处记过处分。

  她点头,“也对噢。”

  “那谢教授有女朋友吗?”

  曾贝皱眉,“这我怎么知道?”

  张怡宁很快意识到自己刚才话里似乎有失偏颇,忙改正:“不,我应该问,他结婚了吗?年纪这么大了,应该有老婆了才对,而且他还这么优秀,没道理不结婚的。”

  “应该没有,”曾贝不太确定,“他不像那种结了婚的人,而且,他没你想得那么大年纪好吗?”

  相反,他看着,还很年轻。

  像大学生——不,又没这么小——研究生,对,就是研究生。

  她自顾自点着头,正要继续跟张怡宁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句:

  “谁年纪大?”

  她吓得把电话给挂了,从沙发上跳起来,抓着手机,万分警惕地看着来人谢平宁,后才有被人抓包的情绪,结结巴巴道:“没……没谁。”

  谢平宁没追问,走到她这边来,在茶几上,拿走了车钥匙。

  无话的空隙,她才有机会观察他。

  他换下了上午的衣服,现在身上是,图案很淡的格纹短袖衬衫,和绿色工装裤。

  ……好了,现在他是大学生了。

  他回头,见她在看他,有些疑问,“怎么了?”

  她摇头,摸了摸脖子,又坐回沙发。

  刘宇岩这时候从楼上跑下来,到厨房倒了杯水,正要喝。

  谢平宁指了指门口,问:“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