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用久了便戒不掉,若是强行戒掉,则容颜尽失,形似老妇。幸好小主发现的早,du素入体不深,只要将寒du排出体内便无大碍。臣给您开个方子,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三四个月便可痊愈。”说罢微微迟疑,唇张了张却没说出口。
送走盛一景,春杏将门关好。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跪在她膝前,心疼道:“都是奴婢不好,没有早早地认出来此物有异常,还日日给小主梳头,害的小主受罪了。”
这怨不得春杏,白筠筠将她扶起来,“我自己都没早些发现,又怎能怨你。”话头一转,“刨花水是尚宫局所制,有时间你多去转转,看看能否遇见上次来送刨花水的小太监。”
这事情不好追查,尚宫局里能接触到刨花水的人不知凡几。从制作到送过来,谁知道是哪个放进去的。说不好此事还倒打一耙,说她为挣得盛宠,自己放进去的也说不定。
心思缜密,阴险至极。只是若要她早早的死掉,便不用这样慢的手法。幕后之人既要利用她,又要毁了她。
会是谁…白筠筠眯起眼睛。
太后,皇后,贤妃,德妃的面孔一一在脑中划过,最后一张面孔…
是萧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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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白筠筠泡了半个时辰的脚,身上微微出汗。若不是碍于小日子,她定要在木桶里泡个桑拿。
两辈子都讲究养生,体内有寒du,出汗也是排解之道。
春杏从外面进来,走到跟前小声道:“小主,杨容华来了。”
她来做什么。
“快请进来。”白筠筠擦了脚,春杏端走木盆。
杨悦儿身着宫女服,面色比之前好看许多,眸中的野性也变回几分,一改上次见面时的颓废。一进来便毫不客气的反手关了门,径自走到桌前,自袖中摸出一只小木匣。
“中了寒du?”言语中颇有些幸灾乐祸,“我还当你这般精明女子不会掉坑里。”
闻言,白筠筠微微笑道:“防不胜防。”
杨悦儿自顾自的拿了木匣坐到她身边,“盛一景开了药方,还缺一位药引。”说着,自匣中拿出块藏蓝色布帘,上面银光闪闪,插满长短不一的银针。
白筠筠这才明白,为何白日里盛一景说话吞吞吐吐,原来是针灸的地方不便露出来。
“脱掉上衣,转过身去。”杨悦儿说话很是利索,没半句废话,“他虽是御医,这事却是不好做,便由我来了。”
话说杨容华这性子也是…御姐,若是放在飞机高铁的时代,准是个女强人范儿。
不容白筠筠犹豫,杨悦儿又道:“我周围都是眼睛,来一趟不容易。”
白筠筠脱掉上衣,背对着她。银针入穴有些酸疼,杨悦儿下手极快,犹如她爽烈的性子。两炷香后,婉悦儿收了针,疼的白筠筠倒抽凉气。
杨悦儿麻麻利利收拾好东西,见她如此,爽快的笑道:“背部不可见水,针灸至少五日,明晚这个时辰我还过来。”说罢,不等白筠筠起身相送,转眼间没在夜里。
白筠筠含笑摇头,这样的性子还真是…让人喜欢。
施针的头一晚并不好受,腹中反而更疼了些。杨容华说话算数,连续来了五日。
第五日晚上收了针,杨悦儿刺破她的指尖,出血情况尚好,道:“见效挺快,也不知是盛一景的方子有奇效,还是你身体底子硬实。”
见白筠筠笑笑没说话,杨悦儿难得的多问了句:“可知道是何人下的这东西?”
“并不知。”白筠筠思来想去,幕后之人不好甄别。打眼望去,宫里有嫌疑有目的的太多了。
杨悦儿也没什么头绪,嘱咐道:“幸好此人暂时不要你的命,你尚且有时间多想想是谁。小心些,莫要着了别人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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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四月,草长莺飞。白筠筠恢复良好,比预想的时日要快。
尚且不知背后黑手是何人,白筠筠谁也不许声张。众人只见桃花坞里整日熬药,岂不知汤药都埋进了树下。萧珩中间招幸了一次,问她身体恢复的如何。白筠筠只说身体寒凉,并无大碍。御医口中,女子身体寒凉乃是常事,萧珩便赐了些名贵药材,嘱咐她好好养身子。
太后盯着勤政殿,不许皇上彻夜看折子,免得糟蹋坏了身子,还亲自从景泰殿里选了两个模样周正的宫女去伺候。萧珩不好驳了太后的面子,将两人封作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