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身子可还撑得住?”
下完了一盘棋,罗轩自然又输得一败涂地,他也不是特别在意胜负,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心里还是晓得的,赢得了云琛才奇怪。
比起这个,罗轩倒是更关心云琛的身体状况。
这几日开始用针灸,虽不比面部排毒那时来得艰辛,可对于医者与病患来说都是挺累人的。
罗轩刚才就偷偷打了呵欠,脑子都快不好使,下完这盘棋便不肯再下。
“累了就去睡吧。”
对于这种年节,云琛并不是很看重。
这四年来,每一个新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独自过的。
哪怕与家人同在京城,隔了道宫墙,还不是各过各的?
云琛看着又打了一个呵欠的罗轩,露出无奈的笑容。
起码今年,终于有个亲人能陪自己过年。
“是说嫂子这几日都在忙什么?怎么大过年的也不跟我们一起吃个团圆饭呢?”
云琛听了,笑容一顿。
自打那日过后,他便不曾见过蒋妙双。
这宅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人也住在同个院子里,就这几步路的距离,蒋妙双却没来见他。
他脸色越来越沉,完全收起笑意。
如果那样的意外她都接受不了,是不是代表,他连一丝机会也无?
罗轩搓了搓手臂,“你们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冷了?”
罗神医眼神闪了闪,不发一语。
这时,窗外一个人影袅袅走过,罗轩第一个看见,指着窗子喊道:“是嫂子!嫂子过来了!”
云琛一愣,抬眼看去,蒋妙双身着一袭水色的长裙,长长的裙摆,行走间如流水般摇曳,她脸上抹着淡淡的脂粉,并不浓艳,反倒将脸蛋上的优点都凸显了出来。
她肤色白,嫩橘色的胭脂施在脸上,双颊宛若染上了夕阳般的霞彩,难得做这般打扮,蒋妙双自己可能也有几分紧张,轻轻咬住下唇,半垂着眼,慢慢往云琛的方向走去。
多日未见,加上蒋妙双又是这般盛装打扮,自她一进门开始,云琛的目光便没有挪开过。
蒋妙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眼神别看向罗神医,心道这都快走到云琛面前了,罗神医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才刚这么想,垂头看路的蒋妙双发现自己的视线内多了一只空酒瓶,她来不及作出反应脚就已经踩了上去,身体踉跄了一下,还没站好,突然有人往她的后背一推,她瞪大双眼,身上穿着繁复的衣裙漂亮归漂亮,此刻却全成了累赘,直直往前跌去。
鹿鸣被罗神医使唤着拿酒去了,蒋妙双跌倒的方向,只有云琛一人。
她心知被坑,双手扬起,企图撑在地上减轻自己落地时的冲击感。
只是,她没跌在地上,而是跌入了一个人的怀抱中。
那人身上带着淡淡的药味,蒋妙双原先伸出的双手改为抓住那人的双臂支撑自己,然后惊魂未定地仰起头,与抱着她的云琛四目相对。
视角与往常不同。
以往云琛都是以坐着的姿态,蒋妙双同他对视时是由上而下,可这回,蒋妙双却是仰着头看他。
她这才发现,云琛长得比她所想的还要高,而她的身高只堪堪到他的胸口。
屋内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起初,是对蒋妙双的装扮惊艳;后来,是看见她跌倒时的惊吓;最后,是云琛终于站起,接住她的惊喜。
新年的第一天,三个大惊在短短的时间内一次发生,包括两个当事者,谁都没有回过神来。
“哐”的一声,鹿鸣捧在怀里的酒瓶坠落,碎片飞散,酒水洒了满地。
他惊呼一声:“大少爷!”
鹿鸣快步走到云琛面前,瞎走的情况下还能避开地上的碎片,完全没有被伤到,也不知该说他是运气好还是别的什么的,可此时没有人注意这个。
“大少爷!您站起来了!”鹿鸣激动得大叫,眼眶一热,边抹着眼泪边喊着:“我们大少爷站起来了!”
云琛为了这一天有多努力,他全都看在眼里。
一直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哥!成功了!”蒋妙双也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她高兴不已,眼里仿佛承载着星光,闪闪发亮。
比书里的进度还要早,云琛这次定能完全恢复,不会走上黑化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