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蒋大姑娘不曾再到母妃宫里了吗?”
也不知贤妃是哪根筋不对,一开始还极力促成他和英国公府的姻缘,却自某一天开始,就此对蒋大姑娘不怎么待见,若非他执意定下亲事,只怕他未来的皇子妃都得换了个人。
“是的,据说是考虑到出嫁日期将至,拘着蒋大姑娘跟教养嬷嬷学礼仪来着。”
小太监乖巧答道,心里却暗自想着,就算英国公府不拘着人,贤妃娘娘也不会再将人叫到瑶月宫来,二皇子想来个不期而遇,只怕难矣。
“看来只能等到成亲当日了吗……”云珏喃喃道。
自那日在酒楼上惊鸿一瞥,他便再也没见过她的模样。
云珏笑笑,既然人都已经定下成为他的皇子妃,成亲后便能日日看着,这段期间见不到面,倒也无妨。
而期待着迎娶皇子妃的人并不只有他,英国公也很想快些将蒋妙如嫁出去。
如月居。
英国公将手上的一沓纸张摔在蒋妙如面前,“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蒋妙如故作镇定,没有去看地上的纸,而是仰头看着英国公。
“爹,今日是二妹妹及笄,我身为双儿的长姐却没能露面,您让这京中的人如何看我?”
原该由她做赞者,越过了他这个亲姐却选了隔房的蒋妙姗,她本人却被拘在如月居,连观礼都观不得,英国公却连一个说法也不肯给她,这让蒋妙如如何接受?
“你看过这些再来同我说!”
英国公指着地上散落的纸,对蒋妙如失望不已,“你怎么……就长成了这样呢?”
他的掌上明珠,自小万般娇宠,期望她们能长成出色的贵女,怎么……他最寄予厚望的,竟长成了蛇蝎,一心一意要来毒害自己的亲妹妹?
蒋妙如使了个眼色,缩在一旁的采菊忙将地上的纸张拾起,交到她手上。
蒋妙如越看,脸色越白,英国公瞧见她这样,叹道:“你妹妹笄礼的日子,你却买通下人,在姗儿的茶水里下药,替换公主府马车喂食的草料……一笔写不出两个蒋字,坏了这个日子,于你而言,我咱们英国公府而言,又能得什么好处?”
云琛告诉他时,英国公还抱持着侥幸的心态,认为此事只怕多有误会。
为了证实这点,他派出了自己的人手查探,却没料到,云琛交给他的那些,件件属实,甚至用了委婉的说法,实际的真相却是还要更加不堪!
自那日后对于蒋妙如院里的一举一动,他便留心了起来,也因此能将这些事情防范于未然,可这些事、这些证据都摆在他眼前后,英国公只觉心寒。
“你嫁去皇子府,凭这心计便能在后宅立有一席之地,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这心思用在自家人身上!”
不给蒋妙如辩解的机会,是因为他怕越听越难受,英国公拂袖而去,离开前扔下一句:“你好生备嫁,在出嫁之前,这如月居,你一步也不许踏出。”
英国公摔门,瞧见孙氏掩着嘴呆站在外头,英国公同她对视了良久,方叹道:“咱们……没能把孩子教好……”
说完,英国公携着发妻,两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如月居,那背影看着,宛如苍老了许多。
***
木樨阁。
屋瓦上传来响动,鹿鸣抬头望去,一脸茫然,“耗子吗?”
这么大响动,看样子还是只肥耗子。
云琛拾起落在地上的纸团,回道:“那你出去抓耗子吧。”
鹿鸣撩起袖子,跃跃欲试,“包在小的身上!”
待他出去后,云琛将纸团展开,看完之后,久久不语。
郑家这几年来调查的皇后之死,终于有了眉目。
如今已是第五年,那幕后之人,终露出了马脚。
将纸条一角置于燃烧的烛火上,云琛看着纸张被点燃,火光由下而上,侵蚀掉上头的文字,隐约间还能看出一个“徐”字,然后燃尽,化作黑灰。
双蝶苑。
蒋妙双累坏了,今日睡得早,睡梦中感觉到自己被一道目光看着,轻皱了皱眉后睁眼,看见一个人影背着光站立在自己床前,瞬间惊醒。
即将叫出声时,蒋妙双看清他面上的银面具,认出来人,拍了拍自己胸口,“吓死人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