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贺先贤饱中私囊,连朝廷下发的工食粮都克扣,让他日子更不好过。就是在那种艰辛的日子里,他还要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徒弟,好不容易得点赏钱,他也不忘给她原身这个徒弟买点吃的。
虽然这个老头对原身这个徒弟很严厉,动不动就骂她笨,可是她也理解,就原身那自卑懦弱的性子,挨骂也是正常的。
作为师父,他其实很尽心,主要是她原身真不是那块料。
听完她的安排,苗仁伯就像受了惊吓似的直摆手,“不不……这哪里成啊……我可不干……”
“师父,你收徒弟不就是为了老有所依吗?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徒弟,那我帮你安排今后的生活,这又哪里不成了?”
“你现在身份不同了,别人会笑话你的!”苗仁伯脱口道。
“我要真怕别人笑话,那我就不会跟着王爷到京城里来了。别人要是笑话,早就笑话够了,我还差那么点笑话吗?”古依儿有些哭笑不得,但也耐着性子劝他,“你就听我的好不好?”
“不好!”苗仁伯拒绝得很干脆,也带上了一些犟脾气,“你上次给我的金豆子我都存着的,就算买了棺木我还有不少余剩,够我往后吃喝的了。”
“师父……”
“对了,我另外又收了一个徒弟,是我远方亲戚的孩子,跟你年纪差不多,不过他家里人都不在世了,他走投无路之下来投靠了我。我以后不用你养老送终,有他就够了。”
“呀,师父,你又收徒弟了?这么说我有师弟了?呵呵!”听到这个消息,古依儿意外又惊喜。
她现在这个身份,确实不好再当仵作,打点酱油还差不多。
要她继承他那一身检尸的功夫,讲现实一点,真的不行。
“好了,三儿,我该回去了,你那师弟被我打发去了别处,我还得去找他呢。”说完这些后,苗仁伯又要走。
“哎呀,师父,你能不能别这样,算我求你了,你就听我安排行吗?咱们先不说养老问题,你好歹也在这里短住几日吧,就这样回去了,那村里的人该怎么想我?你想他们都说我忘恩负义?说我师父来看我我都不留他吃顿饭?”古依儿抱着他胳膊说什么都不让他走。
“可你师弟他……”
“他在哪里,我让人把他找来就是!再说了,我好不容易有个师弟,你也该让我们见一面呀。”
“这……好吧,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让他过来。”苗仁伯迟疑了一下,总算点了头。
“呵呵,都是你的徒弟,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快告诉我他现在在何处,我派人去接他过来。”
“我让他午时三刻在城门口等我,估计他这会儿应该到了。”
古依儿赶紧转头,“洪嬷嬷,麻烦你派个人去接我师弟。”顿了一下,她又朝苗仁伯问道,“我那师弟叫什么名字?”
“他叫陇阳。”苗仁伯回道。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安排。”洪嬷嬷听完名字后应声离开了。
“师父……”
古依儿刚要说话,就听洪嬷嬷在外行礼的声音,“王爷,你回来了?”
她回头看去,笑问道,“今日怎么回来得如此早?”
“嗯。”姬百洌微微勾唇,随即将眸光投向她扶着的老人。
“草民参见王爷。”苗仁伯立马拉开古依儿的手,紧张的跪拜道。
“师父来了?”
他虽然没有阻拦,但声线温润,且一声‘师父’唤得极其自然,古依儿对他笑了笑,接着把苗仁伯扶起来,“师父,快起来。”
“谢王爷。”苗仁伯坚持谢过后才起身。
“王爷,师父这次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古依儿赶紧替苗仁伯邀功,把他刚才透露的有关缥缈山庄的事一股脑的向姬百洌说了。
听完后,姬百洌沉着脸道,“缥缈山庄?在蜀地东耀附近?为何从未听人说起过?”
“可惜东耀侯刚回去,不知道他是否听说过这个地方。”古依儿皱了皱眉。
对东耀侯隋书杰她一直都没好感,隋媖贞死后,她更是对隋书杰没好感。可惜这人也滑头,隋媖贞一死,他就收拾包袱离开,生怕他们要对付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