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顺着声音,回过头去,便看见在里自己有几百米远的地方,以为一袭白衣,长发及踝的女子,缓缓走来。
几百米,以洛溪的实力,要看清那女子,绝不是难事,但是,隔着这重重迷雾,洛溪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以及一个系在女子脚踝处的小巧珑铃。
女子赤着脚,走在这黯然失色的花丛里,那系在脚踝处的小铃,随着她的脚步轻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声音同样很轻很柔,犹如伶人轻声哼唱的传世妙音,怎么听都不觉得厌烦。
在这一片失色的地方,女子的墨发白衣,是那么的特别,却也是那么的孤寂,仿佛天地间,只余下她一人。
她顺着花丛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精心设计的一般,走得是那么的优雅,那么的绝美。
而她身体所经过的地方,花儿开始褪去灰黑的死色,变成刺目的鲜红,那样纯粹的红,犹如用鲜血灌溉一般,红得悲伤。
河水开始开始慢慢流动,褪去了死水的黑灰,变成了一汪清澈幽蓝的小河,河中游鱼戏虾,水草飘荡。
山峰也脱下来灰黑色的外袍,换上了生机勃勃的绿衣,几簇花丛点缀其间,犹如织就的山河锦画。
女子每往前行一步,以那一步为距,横着的所有地方,全都恢复了色彩。
泣血的红花,幽蓝的河流,苍翠的山峦,都在她的脚步间,慢慢的恢复它们该有的颜色。
这个女子的身影,洛溪并不陌生,但是,洛溪现在已然分不清,到底是在梦中见过她,还是在虚幻中见过。
但不管是梦还是幻,这个女子,都是那么真真切切的出现过。
洛溪想要跟着女子往前,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动不了,晓风拂过,她随风摇摆着,如同周围那些红似火的花朵。
洛溪想低头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却发现,她连最简单的低头,都做不到。
她的视线,只能随着女子的走动而转动,看着女子所经之地,恢复成之前的绚烂多彩,看着女子脚踝上的珑铃,轻轻的晃动。
女子的脚步似乎很慢很慢,但是,也不过几个眨眼间,女子走近了,却又走远了。
清脆的铃音,随着女子的步伐,慢慢的靠近,又慢慢的走远。
在女子里洛溪的距离最近的那一刻,洛溪看见了,在她的脚踝处,缓缓流下的,是血。
是刺目而鲜艳的血。
☆、第319章 血染白衣
一步为血,步步皆伤。
那河水的流动,是用女子身体损耗出来的幽蓝,那山峦的巍峨,是用女子生命流逝出来的翠绿,那花朵的颜色,是用女子的血晕染出的鲜红。
而那个系在女子脚踝处,小巧的珑铃环内,突生出的五个尖锐的铁刺,直接贯穿了她的脚踝,刺过了珑铃的环,环外生成了五个尖锐却好看的三角形尖刺,成了珑铃环的装饰。
女子的脚步仍是那么的不疾不徐,但是速度却还是眨眼间百里之外。
她从未慢下来,就连脚踝被五根尖刺贯穿,也没有改变她前进的脚步。
洛溪看着这一片刺目的红花,无法想象,女子那被贯穿的脚踝,到底忍受了多大的疼痛。
那个出现在梦的女子,那个惊鸿一瞥中与自己容貌极其相似的女子,你到底,是在经历些什么样的折磨,又到底,想要讲述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为什么要将我带到有你的地方,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所经历的一切,为什么,我的心,会受到你的影响,就连脚踝,都隐隐作痛。
想要离开这里,不想再看到这些,洛溪想走,身体却不听使唤。
不过几个呼吸间,女子就已经来到一颗闪烁着流光的树前,那棵树,洛溪看着觉得有几分眼熟,但是,这样死灰色的树木,在洛溪的印象中,却好像没见过,只是树木的轮廓,那那么的熟悉。
女子所到之处,都恢复了生机,但是,那一路洒上的血,对这棵流光溢彩的灰黑色树木,却并没有用。
女子的手,缓缓的抚上树身,身体,也跟上靠了上去,女子脚踝处流出的血,渗入了输得根系,但是,树却还是那样的黑,黑里透着死一般的灰,没有生机。
“千瑶,对不起,我不该将你带到这里来,让你,陪着我一起死。”
千瑶?这是,那棵树的名字吗?
女子口中的这里,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
“千瑶,你活下来吧!我真的希望,你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