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迹觉得这东西莫名的有点高深,涉及到他的盲区,转移话题,“我马上要考试了。”
孟玺觉得两人挨得太近,前后还有学生,向前走几步,特意拉出距离,“考试顺利。”
沈迹又跟上去,像没吃到糖的孩子,“没了。”
一句话也太少了,简直不够塞牙缝。
依旧是最后一间考室,还是那堆甩不掉的人,沈迹拍拍毛子耀的肩,打了个饱嗝,“下次考试,你就见不到我了。”
毛子耀晕头转向,摸不准他的意思,一说话,鸡蛋味很浓,“下次考试,你不考了?”
沈迹一掌劈向他的后脑勺,呲一声,“老子要更上一层楼!”
“我吃了六个。”毛子耀敲桌子,嗤之以鼻。
沈迹看傻子似的看他,笃定他及不了格。
吃他妈一筐都不起作用。
连考两天,沈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等四周的人走光了,考室只剩他一人,他绞着眉头,焦心的面色。
监考老师看他的眼神翻译成语言表达,这个男生看来是没抄到答案。
最后一堂考试英语,正好是莫兵监考。
莫兵路过沈迹,足足在他旁边站了有十分钟,沈迹不为所动,认真的做题。
让另一位新来的监考老师以为这学生搞小动作,整堂考试,把沈迹盯得死死的。
最后只剩沈迹独自奋战,一打铃,莫兵收他卷子,脸笑成了褶子,“你小子,改邪归正了。”
沈迹收好东西,手撑着桌子,“莫老师,改好了,有奖励吗?”
莫兵透过眼镜看他一眼,“要看改正的效果如何。”
“行啊。”
考试一结束,如同天下大赦。
沈迹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孟玺原想问他考得如何,晚上打他电话关机,她也没在意。
隔天早上,她去守麻将馆,下午开了桌,有个大叔说,“昨晚山道出了事故,有辆摩托车滚下山坡。”
孟玺当时在倒茶,开水溅到手背,也没感觉到疼。
一下午,孟玺没心思看书,愣坐在门口,不由得想起第一天见到沈迹的场景,就在脑子里回放。
有些人,一旦真装进了心里,反倒越刻越深。
晚上,舅舅回家,舅妈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孟玺没有胃口,草草吃完饭。
她回到卧室,手机像块生铁冻着掌心,号码拨打出去,一成不变的关机语音。
她的脚催促她朝着屋外走,催促她下楼,催促她走过两条街。
孟玺来到沈迹家楼下,他家里的灯没亮。
她爬上楼,来到他家门口,她屈起骨节,敲了敲门,有节奏的咚咚声,门缝一丝光也没透出来。
整个黑黢黢的楼道,像条没竣工的隧道。
“沈迹。”孟玺低声叫门。
没人应。
她加大力度敲门。
依旧没人应。
那隧道足以将她吞没。
——
沈迹躺在床上,白色的床单被罩,天蓝色的条纹病服,左腿沉重的吊在半空,石膏板厚厚一层。
林超屈起手指,敲了敲,“你这次真是拼命啊。”
沈迹赢得很彻底,就是有点霉,下山的时候,前轮撞上石头,摔飞出去了,撑着完成比赛,
沈迹一手枕着头,啃着林超削得干瘦的苹果,“我腿都成这样子了,你不多给点营养费,就不够意思了。”
“营养费都给你修车去了。”林超一屁股坐在旁边,摸根烟出来叼着。
沈迹啃得只剩个苹果核,顺手丢进垃圾桶,“那车,别修了。”
林超把这话当玩笑听,好笑的看着他,“怎么,你打算当成破烂扔了。”
沈迹双手枕着后脑勺,想了半会儿,“猫有九条命,我只有一条命。”
林超取下烟,再一次笃定的问他,“你这有点金盆洗手的意思,想好了再说,我可真给你丢仓库去,变成一堆废铁卖了。”
沈迹刚想回答,毛子耀提着水果篮走进来就是一嗓子,“老大,今天好点没。“
在医院要保持安静,结果毛子耀扯着大嗓门,沈迹挺想用另一只脚踢人的,脾气还没发作,瞥见毛子耀身后的女生,他简直想把毛子耀打死的心都有了。
“哟,有人来照顾你了,那我就先走了。”林超也看见了,他拿个苹果,搞杂耍似的抛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