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在一家比较私密的高档会所见到了陈书明。那个时候他看起来并不异于常人,条理清晰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自己的要求,很简单,太简单了。主调生活就是一个驻家保姆,哪儿也不用去,只要定期汇报一下所见所闻。
凌音不明白他为什么花这么多钱让自己去做这种事,一开始他也没有说,直到她通过了第二轮面试。
还是很简单,而且她要汇报的内容少了许多,只要有关于张峰和陈书妍或者与他们相关的人的信息就行了。
“入选”,这个词深深地刻在了凌音的脑海里,让她每次想起来就会发笑,因为,总感觉和进宫选妃子似的。
她记得有段时间很流行特工皇妃,她这样的,也就是个特工侍妾吧。
其实能够在李尚景身边潜伏这么长时间,大部分还是因为他对赵宇哲的信任(前面的人没有经过赵宇哲的介绍),否则她露出的破晓也太多了,每天都在啪啪啪打脸,可是李尚景总是自动过滤掉那个声音,因为在他心中汹涌澎湃的兄弟情浪声滔天,掩盖过了一切。
对于赵宇哲的厌恶不是在她爱上李尚景之后日益增长的,而是一开始就到达了顶峰,因为她讨厌这种出卖朋友的人。
但现在这种厌恶中又夹杂了一点儿感激,如果不是他,她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也是因为这层原因,凌音第一次见李尚景的时候有点儿可怜他,身边处处是敌人,最好的朋友也背叛他。
不过他对朋友也有所隐瞒吧,比如一见面就提出那个让她猝不及防的要求。对了,前面那些人是不是因为拒绝了这个要求才“落选”的?
凌音翻出了一个同样进入第二轮面试的朋友的微信(她因为厨艺没过关),也不管这样没头没尾地问一句突不突兀:“当时你去面试保姆的时候,那个人有没有给你提什么特殊的要求?”
网瘾少女回复得很快:“没有啊。”
很快又回:“什么特殊的要求啊?”后面附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这个时候凌音才意识到自己在给自己挖坑,但这个朋友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说什么信什么:“就不允许喝酒啊,不让在家里戴首饰之类的。”
“没有。”
“这人好奇葩啊。”
是挺奇葩的。
所以她应该是第一个被他问那个问题的人吧,应该是吧,是吧。
李尚景此时还在盯着手机屏幕看,来了一条微信消息,是凌音:“想吃芒果味儿的布丁还是荔枝?”
“不想吃荔枝。”
“好,那就芒果味儿的啦。”
“但想吃荔枝味儿的布丁。”
“……”
这个语气词“啦”让李尚景弯着眼睛笑了好久。
寺庙,烟雾袅袅,香客一路跪拜过去,不过来观光的人都在用手机和眼睛同时记录下这里的风景以及展览馆里面的展览品,比如凌音。
她是跟着李尚景一家来还愿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跟着来,就向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经常参加他们家的集体活动。
她只是一个保姆啊。
走着走着到了几棵系满了红丝带的大树旁,微风吹得数不清的红丝带随风飘扬,好像树干着火了一样。
夫妻俩从一个大殿的侧门进去写心愿去了,凌音作为纯粹的观光客为祈愿树举着手机拍了一个小视频,拍完发现李尚景站在她身后还没进去。
“不去写一个吗?这里很灵的。”
都这么说了那就去吧。
进去的时候夫妻俩已经出来了,李尚景拿着笔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借着微弱的光一笔一划在写,看样子还挺虔诚,写完了直接就出去了。
凌音不信这个,写了个万事顺遂紧跟着他就出去了,随便找了个没被压弯的树枝系上,抬头发现李尚景竟然还对着那棵树双手合十了一下。
难道这儿真像他说得这么灵吗?早知道她就写个一夜暴富了。
凌音十分好奇他写了什么,故意走在他们后面,路过那棵树的时候抓住他系的那根红丝带看了一下:每天抱着喜欢的人睡觉。
他倒是不贪心,不过这算什么愿望啊,直接写想结婚不就完了。可能是他经历了陈书妍的事对婚姻失去了信心,所以不想再结婚了?应该是吧,毕竟他亲口说过不想负责任,婚姻才需要负责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