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对而立,凌音不知道她是该退还是该进,这时李尚景开口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
“那你回去休息吧。”李尚景说着打开了门,“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不要来打扰我。”
被下了逐客令的凌音点了下头转身离开,她把行李箱打开,把衣服放到了衣橱里,基本生活用品放到了床头柜上。做完这些她躺在了床上,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把微信打开,看到了于明远给她发的最新一条消息:“你在哪儿,吃饭了吗?”
应该算是没有吧,凌音在心里默默地想,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手机从手中滑落下去。过了一会儿,手机嗡嗡响着振动到了她的手边,又是于明远,她等电话自动挂掉,但紧接着一条短信就进来了:“那天我跟你说的都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凌音把手机关机,用被子把头蒙起来准备睡觉,然而肚子却没出息地叫起来。她想到体检单上“营养不良”四个大字,掀开被子又坐了起来,把背包里从老家带来的一袋大包子解开,包子皮已经变得硬邦邦的,咬一口哗啦啦掉渣,啃了几口终于吃到了馅料,黏糊糊又冰冰凉,好像还有点儿变味儿了。她就着上午从小旅馆里接的水吃了半个,就躺下睡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刺目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摸索着从被子里找到了手机,按了开机键发现屏幕没有亮,又长按一下,伴随着一阵开机铃声,8:45这个比阳光更醒目的时间映入眼帘。
完了,这份工作又要泡汤了。凌音呆呆地看着屏幕上弹出一条条消息框,几乎全是于明远发来的。
“如果觉得累了就回来吧,我养你。”凌音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好久,眼泪滴落到手机上弄花了屏幕,她咬了咬牙把他的电话号码拉黑了,然后一个一个把所有联系方式删除。
一个上午她都在等李尚景的消息,也不知他是太忙了还是根本就不想再搭理她,就这么让她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往上是刀山,往下是火海。
到了傍晚的时候,她把行李又装了回去,坐在客厅里等李尚景回来跟他说一声就离开。
晚上快8点,有人打开了门,凌音闻声走了出去。李尚景闭着眼睛在脱大衣,感觉到有人过来后,他伸出手把衣服递了过去,凌音忙接过来,跟在他后面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李尚景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卧室门口堆放的行李。
“对不起,我早晨睡过头了。”凌音在他审视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我们还没签合同,你这不算违约。”李尚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了她的手中,“昨天晚上我忘记给你了,日期还是从今天开始算吧,昨晚的加班费就取消了。”
“好。”凌音飞快地拿出一支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拿出一个口红充当了印泥。她万万没想到,等了一天的死刑,其实是无罪释放。
“晚饭我已经吃过了。”李尚景说着指了一下右手边的房间,“要洗的衣服我放在里面了,注意事项看衣服标签上面的洗涤标志。”
洗涤标志,她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都是全部扔进一个盆里混着洗了。凌音虽然答应着,其实对他下达的这项任务很是心虚。
“看不懂可以上网查,实在不确定再来问我。”李尚景好像看出来了,他把这个房间里的内门打开,“这个浴室你可以用,用完后要把地上的头发清理干净。”
说完他就去了书房,凌音看着门被关上,马上拿出手机查那些看着大同小异的标志,她把洗涤方法相同的那些衣服统一放在一个洗衣篮里,笼统地分了三类,然后花了一个小时把它们洗干净,分别晾晒或是烘干。
做完这些已经9点多了,凌音抬手看了看她被水浸湿的袖子,直接在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定好闹钟早早地上了床。
已经没有人跟她发消息了,凌音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不时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一眼。当她第十八次点开微信的时候,又穿上衣服从床上坐了起来,决定出去倒一杯水喝。
书房的门口有一片光从门缝里流出来,她把脚步放得很轻走到饮水机前,想起接水时会发出声音又犹豫了,转身要走,这时李尚景穿着浴袍走了过来,他的眼镜已经摘下来了,没有了镜片遮挡的眼睛看着不再那么冷冰冰,额前的碎发蓬松还稍微带着点儿潮气,凌音抓着杯子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