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庶女敢勾引与自己姐姐正在议亲的表哥,这不仅仅是有失教养,可以说是人品性格上有极大的问题了。
况且她想到儿子给她去的信,何康辉虽然喜爱拈花惹草,但却是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谁知他这次竟然生出了要收云彦茉进房的想法。
那般品行不端的女子如何能进她们何家的家门?况且她不过是个失势的庶女,根本带不来一点的好处,甚至还会给何康辉的前途带来麻烦!
她心下气氛,但毕竟云家占着理,只得忍气吞声道:“是侄媳妇说错话了……”
何氏见她吃瘪,心头那口恶气出了些许,面色也稍微缓和了下来。
却听得何夫人顿了顿,语气变得不再那般恭顺,又道:“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情说起来,实在是不能只怪康辉一个啊。三姑娘是个女孩子,却勾引表哥。不顾我家康辉马上就要春闱,竟做出这等的丑事……”
“这般的女子,若是在我们江宁,定然是要一条绳子勒死完事的,否则,谁能保证她将来不会再生出什么事端,让整个家族蒙羞!”
何氏听她这般耍赖的言语,将手上的茶杯重重的砸在手边的小几上,茶水从杯盖中溅出,小几上一派狼藉。
外间的丫鬟们听见何氏发怒,顿时都是一个激灵,唯有站在何氏身旁的牡丹面色平静,甚至面容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容,道:“姑太太这话说的不在理,奴婢少不得要帮我们老夫人分辨两句。”
牡丹看了一眼一旁的何氏,见她面上满是怒气,却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又接着道:“您刚刚既然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那自然表少爷也是有错的。就算我家三姑娘一意勾引,但表少爷难道不知自己将要春闱了吗?我家三姑娘自幼养在闺中,对这些事情都是一概不知的,一时行差踏错也是有的。但表少爷就不一样了,表少爷自幼熟读圣贤书,难道不知与表妹通奸是多大的错处吗?”
屋内顿时冷了场,何夫人的面色冷的吓人。
她原先只记得何氏极看重嫡庶,对这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庶出孙女也不过是面子情。但是她却忘了,何氏固然不待见庶出的,但却护短的紧。此事一发生,何氏若是不为云彦茉争取一番,只怕旁人便会觉得他们云家软弱可欺了。
看何氏这一番架势,似是非要让云彦茉进门不可了。
何夫人咬紧牙关,脑子飞速衡量着得罪云家和云彦茉进门的利弊,终于,她服软道:“亲事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此事如今尚且无人知晓,叔祖母且让我先想一想,待到康辉春闱之后,在做定夺吧。”
何氏看她面色不善,心下想此事绝不是一蹴而就的,不能将人逼迫的太紧了,便点了点头,道:“那便等到春闱之后再说。”她又对牡丹道,“去二夫人那边传唤一声,叫她给姑太太收拾个院子出来。”
何夫人早早就给何氏去了信,但她竟一直未曾放在心上,连院子都未曾给她收拾好,她面色紧绷道:“不必了,我早就叫人收拾了京中的别院,今晚我便带着康辉到那边去。”
何氏却看了她一眼,道:“也好。”
何夫人刚从何氏所居的寿山堂出来,迎面便碰见了匆匆走来的何康辉,她心中气恼,但又体谅着儿子将要春闱,不敢说什么重话,只迎了上去,问道:“上京晚上凉,你怎么也不多加件衣服?”
何康辉面上阴晴不定,匆匆走到何夫人面前行了个礼,焦虑道:“母亲刚刚可商量出结果了?”
何夫人听到他这句话,以为他是来打探和云彦茉的亲事的,顿时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此时身边还站着云府的人,她只得按捺着心头不断翻涌上来的怒气,道:“等回了咱们家别院娘再告诉你。”
何康辉却是一副等不及的样子,挥手叫那个带路的云家丫鬟下去之后,忙把母亲拉到一边道:“娘,此事太过蹊跷,您先莫要轻易答应下来。”
何夫人心中疑惑于儿子态度突然的转变,却听得何康辉又道:“您想想,深更半夜,怎么会有人去那么偏僻的一间耳房寻东西!”
何夫人如同迎面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她抓住儿子的胳膊,急道:“难不成那个庶女敢设计你吗?她哪有的那么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