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彦芷双手护着肚子,被一群粗使婆子拖了起来,她被架着走出了门,远处传来马儿的嘶鸣。云彦芷知晓,那是马三得手的消息。
也不知道太子那里,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苦笑,今天,她可是把一辈子的泼都撒尽了啊。
且说马三那边,他心知不能从原处回去,便只得寻了城门边的一处客栈,暂时将明老夫人安顿了下来。
明老夫人目光犀利,对着马三道:“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今晚便要动手?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马三是个粗人,面对她连珠炮一般的几个问题,竟是不知道该从哪里答起。
突然远处传来杂乱的声响,似是有万马奔鸣一般,马三立刻将门檫好。
城门外,太子一马当先,站在城楼下对着楼上守城的军官喊道:“本宫乃是当朝太子!天子垂危,四皇子挟天子,悖人伦,乱朝纲!所行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们还不快开城门,让本宫入京勤王?”
守城的军官今日刚刚得了上面的命令,哪里敢开门?只打定了主意,死不做声。另一边,更是派了人去往四皇子府报信。
太子心知他是打的这么个主意,只轻声对一边的明靖珩道:“阿寄,你手臂有伤,还射的中吗?”
明靖珩目测了一下城墙的高度,点了点头,道:“不过是伤了左臂,不碍事,你将那守城官弄出来,我趁机射杀他。”
说着,便翻身下马,躲在了马肚子下面。
明泽效会意,驱马轻轻上前几步,将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太子换了个较为温和的语气,对那卧在城墙后的守城官道:“你也为人子,为人夫吧。如今,我父,我妻都被恶人所控,朝不保夕。你们的父亲同妻子,都在何处?若在这上京城中,本宫在此保证,我此行,只为营救父亲妻子,要杀之人,唯有四皇子,绝不会祸及城中百姓!”
那守城官在城楼上探了探头,明靖珩立马将弓箭拉满,正待射出去时,太子突然挡在了他前面。
“您说的可当真?”城墙上一个声音传了下来。
太子道:“上京城亦是本宫的家,上京城的子民亦是本宫的子民,本宫如何会对自己的子民下杀手?”
城楼上没了声音,明靖珩心中着急,做了个手势示意太子,让他再度将那人引出来,谁知此刻,那守城官忽然大喊道:“太子殿下,请入城!”
说着,大门缓缓的打开。
上京城的街道,宛如一条白练般,在他们眼中铺展开来。
“云氏疯魔了,你怎么也跟着她疯呢?”彭氏气到了极点,忍不住责备了连兰芝几句。
连兰芝捂着自己肚子,狠狠地道:“那个疯子,我不去收拾她,她反倒送上门来了!”
彭氏见她面色发白,对她道:“可有妨碍?用不用寻大夫来看一看?”
连兰芝刚刚点了下头,屋外便传来下人的骚动声,彭氏的贴身丫鬟霞云跑进了屋子,哆哆嗦嗦地对二人道:“城里忽然进来了一群大兵,骑着马便奔着皇城去了!咱们府上如今不知被什么人围住了!那群人直直闯了进来,逮到下人便逼问老夫人在哪里!”
彭氏不顾仪态,跑出屋子,之间一群穿着飞鱼补服的男人向着她这里走了过来,她忙退回屋内,吩咐众人将门插上。
到底还是晚了。
为首的男人进了屋子,看着屋内一群狼狈的女眷,拱了拱手,对她们道:“小的们是奉了连大人的命令来保护夫人们的,众位请放心,有我们锦衣卫在,定出不了差错!”
彭氏这才心中一缓,她刚刚吓得跌坐到了地上,此刻颤巍巍的起了身,对一群锦衣卫行了一礼:“多谢各位了!”
上京城街道宽敞平坦,不过半柱香,太子同兵士们便奔到了皇城的城门下。
四皇子站在城门上,向下望去,只觉得头皮发麻,乌压压的是人的头颅,闪着光的,则是兵刃。
他第一次心生出了恐惧之情。
他只得催促身边的内侍,对他道:“连尚书呢?连尚书怎么还没来?”
身后的内侍只得躬身道:“殿下,连尚书不知道去了哪里呀!”
四皇子越发慌乱,只听得城门下太子对着他大喊道:“四皇子!你挟持父皇,私造圣旨,为了皇位做出这等违背人伦的事情!还不快开宫门!本宫还能饶你个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