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之神不会一次又一次眷顾我,除了给自己足够的物质保障,我必须更为融入古代的生活。而令我欣慰的是,冥冥之中,我已从秦淑离身上找到线索。闭上眼,脑海里满是他温润如玉的面庞,如果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秦一鸣,那我只要找到他,接近他、了解他、告诉他我们的前世今生,告诉他是爱因斯坦,是迪安雷丁这些物理学家的理论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是我们之间量子的相互吸引,让我们再次相遇。
我感激自己二十一世纪所受的教育,让我拥有独立思考和理性分析的能力,心道既然已经有了方向,就要朝着自己计划的方向“move on”,满血复活伸了个懒腰,忽然听到芭蕉丛外有人窃窃私语。
我知道非礼勿听,只是这两人实在与我靠的太近,除了隔着一道芭蕉树,完全没有其他阻挡。说话人是一男一女,我来到摄政王府也有些时日了,对王府上下的管事和奴婢的声音也都耳熟了,唯独对这两个声音却似乎完全陌生,毫无印象,我猜他们定是多尔衮留在沈阳的家眷进京带来的下人。女子声音最后道:“记住了,就是今晚三更左右动手,我家主子说了,务必做得干净利落,这金元宝你先拿着,事成之后另有重谢。”那男的只是哼了一声,两人便匆匆散去。
我等了好一会才从芭蕉丛里钻出来,看了看附近,四下无人,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心道眼不见心不烦,这世界本与我无关,对这些见不得光,本该隐匿在黑暗角落、腐烂河底的阴谋与纷争,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在回茶室的路上,我遇到了流芳和彩绮,两人形色匆匆,我好奇地打听银安殿那头又出了什么事,才知道原来摄政王多尔衮正为了上次刺杀的事情勃然大怒,刺客的身份已经被查实了。
我着实想马上弄清刺客的身份,于是胡编了一些理由说第二天有事,想要和流芳换着今日当值,流芳年纪与我相仿,性情活泼,所以平日里除了芸溪,我最愿与她亲近。流芳二话不说欢欢喜喜地答应了我的要求。不料这下里芸溪为了和我搭档,竟也去磨了彩绮换了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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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流芳
这晚,银安殿内又是灯火通明,多尔衮自受伤后不过休息了两日,又进入了日理万机、不吃不睡的状态,无论是大臣还是福晋的劝说都无济于事。他受不了乱党竟在他眼皮底下猖狂,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刺客,把威胁大清的心头之患连根拔除。
多铎一身淡绿色锦袍,精神奕奕,坐在阿济格旁边,专心地吃着各色坚果,和多尔衮凝重神色形成鲜明对比。这是我回府后第一次见他。我担心秦淑离的安危,担心他有没有顺利摆脱清兵的追杀,没空理会多铎朝我使眼色。
原来崇祯皇帝自缢殉国之后,南明宗室与官绅在南方重建了朝廷,以福王朱由崧为首,年号宏光。多尔衮初入北京时,虽然南明控制了黄河下游的半壁江山,人力与物力丰富,不过福王昏庸无道,统治腐败,内斗不断,多尔衮从未将它视为心头之患,此番他们竟有胆量策划刺杀一事,着实让人惊讶,多方追查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南明东林党人的手笔。
我心道:“原来这个时候,清朝还只知道郑芝龙不知道有郑成功,谁料到后者才是你们的心头大患。既然刺客是弘光朝廷和福州唐王两方人手,那么秦淑离不属于郑芝龙,该当是南明的人。不得不感叹,命运有时候真是捉弄人,他抱负远大,却效忠了一个昙花一现的政权。”
多尔衮目光如炬,看着范文程道:“我始终觉得,弘光朝廷不足为患,单凭朱由崧和马士英做不出这种事。范大人既然曾与马士英是同僚,你有何高见?”
范文程低头轻咳了一声,谦卑道:“摄政王,据老臣所知弘光朝庭君昏臣暗,纸醉金迷。朱由崧贪婪无度,倒行逆施,马士英只知中饱私囊,卖官鬻爵。你知道地方百姓中流传着一首歌谣?”
多尔衮道:“说来听听。”
范文程道:“‘中书随地有,都督满街走。监纪多如羊,职方贱如狗。荫起千年尘,拔贡一呈首。扫尽江南钱,填塞马家口。’可见,当地百姓对弘光朝廷也是恨之入骨。他们失去民心,是长久不了的。”
多尔衮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兵临淮河,杀得他们片甲不留。”魔王眼神一移,瞬间落在洪承畴的身上:“洪大人,你心中可有合适的领兵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