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沫颔首退了一步,临了还冷冷看了李宝玲一眼。
我看向李宝玲,疑道:“二妹妹为何要拔我园中花草?”
“为何?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李宝玲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面色涨红,口不择言地说,“管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不妨告诉你,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拔你的花又怎样?我高兴!”
我心道,就算是“飞来横祸”,也不该飞到我头上吧?我因身体羸弱,又患心疾,从记事起便没出过花台殿,跟她没有丝毫交集,怎么惹她不顺眼的?再说,讨厌我干嘛对这园中花草撒气呢?还不如蓐我头发抓我脸呢。看她歇斯底里气的发疯的模样,想必对我厌恶以及。我不以为意,她讨厌我是她的事。
“你高兴拔就拔吧。”我还犯不着为这点事情动气,不然真成了短命鬼。
“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忙自顾忙碌,没再理她。
她却没有就此罢休。
“哼!还真当自己是从林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告诉你,你连媵妾之女都不是,不过是个丫挺!怪不得只会当缩头乌龟!”
她口中的林夫人,是我养母,一年前去世。而我生母,的确连媵妾都算不上。
“我知道母亲是林夫人的陪嫁婢子。诚然地位不高,但二妹妹骂人就有些过了吧?”我从毛垫子上站起身,冲她一笑,“你好像也挺喜欢蔷薇,那行,就让你吃个够。姜沫、葱白,还不好好招待二妹妹一顿。”
李宝玲还有些回不过味儿,姜沫、葱白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了李宝玲和她的贴身宫女。至于其他宫寺,都在外面拔花呢!小阁的竹珠帘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姜沫、葱白又已封住了俩人的哑门穴和膻中穴,宫女被丢在一边。葱白出了小阁,不一会儿抱回一扎蔷薇。
姜沫捏住李宝玲的下颌,在李宝玲羞愤惊怒的目光下,葱白摘下一朵朵蔷薇花塞进她张开的嘴巴里。俩人配合默契动作轻柔,绝没有伤到公主尊体的一丝一毫。
“好吃么?”我跪坐在一旁观摩,想了想,用玉斗盛来清水递在姜沫空闲的那只手上。在李宝玲愤恨的目光中,轻快地安慰道,“味道是有点清淡,用水送更好下咽。”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我想我已被她千刀万剐。
就在这时,小阁外响起了一阵惊惶的问安声。
“参见世子殿下!”
没有听到阿兄回应,片刻阁帘一晃,身着玄衣的阿兄走了进来。
“阿兄!”我眼睛一亮,顾不上李宝玲了,扑到阿兄怀里笑问,“这么早就下课了?”
阿兄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没有丝毫损伤,才看向被摁在地上满脸是泪的李宝玲。
“给二公主整理好仪容,送她出去。”阿兄揽着我径自在小榻上坐下,眸光温和地看向被扶起来后拼命干呕的李宝玲,柔声道,“蔷薇有化湿浊,顺气和胃之功,亦有治疗口疮口糜之效。回头我给你送些干制的蔷薇花茶。阿宝今日卷了,没法儿招待你,先回吧。”
李宝玲地咳嗽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望着阿兄,眼泪簌簌而落:“世子哥哥!你刚才没见她怎么对待我么?!她欺人太甚!”
“这园子是怎么回事?”阿兄低头问我。
我打了个哈欠,瞟了有些心虚的李宝玲一眼。本来就没有存气,辱骂母亲的事也已经现世报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更关心午膳,“阿兄,我饿了,走,去用膳。”
“阿宝要在哪里摆善?”阿兄摸了摸我的头发。
“世子哥哥!”李宝玲跺了跺脚,在触到阿兄吟吟而笑的目光时,禁不住缩了缩脖子,嗫嚅道,“她欺负我……你,你要为我做主啊。”
“葱白,你给二公主看脉,瞧瞧她可曾受伤。”又对李宝玲温声解释,“葱白医术很好。”
李宝玲抖了一下,打起了退堂鼓。
“不!不了!我也要回去用午膳——”
火烧眉毛似地扭头就跑。
“她为何这样讨厌我?”这是我最为困惑的地方。
“公主,那是嫉妒。”葱白道。
那我就更不解了,她是王后所出,身娇体贵,想必在宫里呼风唤雨,还需要嫉妒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