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抬起食指虚虚一点,很是无奈地看着我。
“你这性子,真是被梁世子给惯坏了,无法无天。父王最宠爱的小公主,也没有你这般蛮不讲理。”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能帮我什么?出谋划策?我已有谋士。刺杀太子?你这样子,根本就不曾动过手,杀过人。”
“我是不会杀人,但我会偷听呀!”
“……”
“你手下有再厉害的绝顶高手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太子府嘛?”我瞧着景王复杂难明的神色,得意道,“不能吧!但我可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的弱点,他的计划,见了何人,说了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怎么样?不吃亏吧?而殿下你要回报我的,仅仅是一道诏令。”
“你……真能做到这些?”景王不是很信任我的样子,我道:“你自己便是个身手不凡的武者,能不能瞧出我的门道?在我出现之前可曾察觉?在我出现之后,可有办法从我手中逃走?”
景王镇定的脸上闪过一丝“一言难尽”的神色,快的若非我五感敏锐,压根儿很难察觉。
“哎……没办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景王叹道,“你的实力,我姑且信之。但你这脾性……稍有冒失。”
他斟酌半晌,给了我这样一个评价。
“那就一言为定!”我“没有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起身向他拱手作别。
离开景王府后,直奔太子府,发现太子府的家底也不错,明里暗里高手如云。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绯衣——有些太抢眼了,武功再高也怕万一,我还是跑到成衣坊买了身灰扑扑的布衣行头。
太子府比景王府要大的多,我躲躲藏藏转了一圈,跑到浣衣房的院子里,“借”了件晾在衣杆上的紫衣曲裾,太子府的小丫鬟都是这样穿的。如此,我在太子府走动起来就方便许多。
我往太子府正殿走去,发现宫寺们忙忙碌碌,捧金壶玉盏,置牙席木案,丽人往来,络绎不绝。
走到宫殿长廊的拐角处,我将一个紫衣侍女拖到暗处,一手捂着她的嘴巴,一手接住她大惊之下落在半空的金壶。
将金壶放在地上,我掏出一枚丹药塞到她的口中,骗她说:“这是毒药,吃了会肠穿肚烂生不如死。你要听话,我就给你解药。”
小侍女浑身发抖,忙不迭点头,惊怕的看着我,泪光隐隐。
“你是执壶的侍女吧,告诉我,替谁执壶?位置在哪儿?”
“西坐主宾,乃梅家宗主。”小侍女白着脸道。
梅子否他爹?我未来的……咳,我赶紧打住思绪,将侍女拎到房梁上,寻了个死角的位置坐下。
“我替你执壶,你好好躲着,不要出来。对了,你叫什么?”
“小环。”她颤颤巍巍抱着根柱子,惨兮兮地说,“你一定要回来给我解药。”
“放心。”
我跳到地上,捧起酒壶走到正殿,立在主宾的位子旁边。
管事见我面生,面露狐疑,我赶忙朝他道:“小环肚子疼,蹲茅房。叫我替她过来。”
殿中宫寺憋着笑,管事脸上一黑,瞪了我一眼,骂了小环一句,便快步往殿外走去。
不过一会儿,我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杂沓走来,待看到所谓的梅家宗主时,我晃了晃神,赶紧垂下眼帘。
这哪是梅子否的父亲,分明是梅子否本人!他怎么成了梅家宗主?或者,梅家宗主无法亲至,叫他代为过来?心中困惑又紧张,脸都有些发红。方才对视的刹那,我空白的脑中开出一片绚丽的花海……
“嫂嫂,给宗主执壶的那丫头笨拙无礼,你将她换下去好不好?”
一位女子与另一位女子低声耳语,自以为说的很小声了,但我能够听见,梅子否自然也能听见。我偷眼去看,发现梅子否停顿下来,侧头看了那说话的女子一眼。那女子的脸上一瞬间染满红霞,看向梅子否的眼神……就跟猫儿见了鱼,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都听到她吞咽口水的声音!这让我很不舒服。
“梅宗主,先请上坐——”太子歉然道,“皇妹无状,叫宗主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