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晨爬上了一个高坡,站在高处之后她能够清楚的看见屋子后面的另一片光景。
所有院子前都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瓶子罐子,还有些人正推着推车忙碌的卸货装货着,有些已经成型的瓷器正放在阳光下晾晒,空气里萦绕着一股浓浓的釉漆味道。
“姑娘,我给你拿来了。”妇女的声音由远及近。
顾一晨从坡上急忙滑了下来,大概滑的太急,整个人都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妇女见状,小跑过来,“这是怎么了?怎么摔倒了?”
顾一晨苦笑道:“可能是腿软站不稳。”
“要不我给你拿个桶吧,我看你这样我真怕你等下会掉进茅坑里。”
顾一晨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谢谢。”
“走吧,我扶你回床上躺着。”
顾一晨躺回了床上,身体很虚,可是脑子却是无比的清醒。
果然如她猜测那般,程景祁还在试探她,他是打心眼里还不相信她。
“叩叩叩。”敲门声有些沉闷的响起。
妇女端着一碗刚刚煮好的稀饭推开了木门,笑逐颜开的走进来,“小姑娘我给你煮了点菜稀饭,你来吃一点可能会舒服一些。”
“多谢大姐。”顾一晨嚼了嚼碗里的粥,吹了两下。
“还有点烫,你慢点喝。”妇女打开了灯,“屋子里有些暗。”
顾一晨喝了一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着:“薛先生他们呢?”
“薛先生每次过来都会去村里巡视一遍,大概中午的时候才会回来。”妇女知晓他们是一起来的,自然没有防备。
顾一晨继续吹着热气,“我刚刚出去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味道。”
“可能是制釉。”
顾一晨装着不是很懂的样子,“制釉是什么意思?”
妇女笑道:“小姑娘跟着薛先生一同来的会不知道吗?”
顾一晨心虚的低下了头,“我第一次来就晕成这样,以后老板也不会再叫上我了。”
妇女见她要哭出来了,忙道:“你身体虚,老板是不会勉强你的,别哭别哭啊。”
“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大姐,你别告诉薛先生,如果让他知道我没有骨气的样子,他肯定会更看不起我了。”
“好好好,我不说,你也别哭了,快点喝稀饭。”妇女坐在床边,“我们这里薛先生也很少来的,毕竟这几个月质量不好,听说老板都发火了。”
顾一晨眨了眨自己无辜又明亮的大眼睛,“怎么会发火呢?”
“可能是我们交不上更好的素胎,隔壁村子可是每个月都会有几只像样的素胎交上去,我们却是一只都拿不出来。”
顾一晨皱了皱眉,看来这附近还不止一处工坊啊。
“我想这一次薛先生过来一定是来检查我们的质量,如果再不成,怕是都没有工钱了。”妇女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我怎么跟你说这些话了,你好好休息。”
顾一晨喝了小半碗稀饭,又躺回了床上。
床铺很硬,她不习惯这种硬床,躺了不足十分钟,就腰酸背痛的坐了起来。
门外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
薛沛没有敲门便是推门而进。
顾一晨还是如同早上的样子,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虚弱无力,一个人愣愣的坐在床边,竟是莫名的给人制造一种楚楚可怜的小家碧玉模样。
薛沛上前,“感觉怎么样了?”
“床太硬了,睡不着。”顾一晨实话实说这。
“这里就这么一个条件,你实在是睡不着就坐一会儿。”薛沛看向旁边的粥碗,“吃过东西了?”
“嗯,感觉没有之前那么晕了。”顾一晨尝试着站起来,奈何刚一动就顺着床边滑坐下去。
薛沛扶着她,“你还是别逞能了,我这边的事都忙的差不多了,等一下吃过午饭就送你回去。”
“我好像什么忙都没有帮上。”顾一晨有些自责的低下头。
“以后有的是机会。”薛沛坐在凳子上,“不过你晕车挺严重的,以后也不能带你走这么远了。”
“我下次会记得提前吃安眠药和晕车药的。”
“好。”